余盼暖惊叫一声,害怕地躲到卢舟舟身后:“你,你们快散开,我没有那么多粮食,我只有这些了,我们也要吃的,我们家有好多好多人,每日挣得钱,只勉强够我们当日的吃食。”
余盼暖把娘亲前些日子教给大家的话背的烂熟于心,没有一点磕绊地背了下来。
卖糕点的妇人见此情形,把包好的点心给卢舟舟母女,就赶紧用扁担挑起摊子,忙不迭走了。
进城逃难的灾民,都是饿狠了的,一有人带头就会开始疯抢,寻常百姓可惹不起。
那些灾民还在不停磕头,余盼暖一再说自己没有多余的食物,他们也不愿意走,目光灼灼地盯着余盼暖手里拿着的点心。
女儿没有带易容的面具,只是简单乔装打扮,这围了这么多人,待会要是把官差引来可就不妙,此地不宜久留。
卢舟舟抱起女儿就走,没理会他们的请求,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时,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见她们是铁了心的不施舍食物,前面哭天抢地磕头的灾民态度来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起身恼羞成怒追上来骂。
“你们两个没心肝的!我们如此可怜,为何不分给我们食物,你们就算不吃一顿也不怎么样!我们都瞧见了,她分明分给别人食物,却不给我们!”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跟着附和。
“就是!那个小畜生都能分到半包点心,给我们一口怎么了!就算给我们所有人发上一口吃的,你们也不会饿死!脏心烂肺的畜牲!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
他们口沫横飞地紧跟在卢舟舟母女身后谩骂着,眼睛瞪得老大,眼白布满红血丝,像要吃人,此情此景,让余盼暖记起在戈壁滩上打算吃小孩的灾民,害怕地直打哆嗦。
“娘亲,他们都好可怕,他们是不是恶鬼变的,只是披着人皮。”余盼暖把脑袋埋在卢舟舟的肩膀上,不敢再看那些面目可憎的灾民一眼。
卢舟舟对灾民指摘的话充耳不闻,就这些人,也配指责她们?
帮了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在乱世,谁有一口吃的,不是先紧着自己?
他们做不来大善人,一旦多给这些人一口吃的,不出一日,他们住的客栈外面,就会被灾民围地水泄不通。
滴水恩斗米仇,他们就算帮地再多,这些人也不会感谢,只会反过来责怪他们给的不够多,
卢舟舟抱着女儿走得飞快,很快把灾民远远甩在身后。
转过一条巷子,那些人难听的咒骂声才彻底听不见,卢舟舟没有放慢脚步,而是走得更快。
余盼暖郁闷地靠在卢舟舟肩膀上半晌没说话,直到走出很远,才闷声开口:“娘亲,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不应该把点心分给小哥哥,这样就不会引来那些可怕的人。
卢舟舟脚步顿了顿,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拍余盼暖的背,心酸地安慰怀中的女儿。
“小暖儿没做错任何事,是那些人太过贪婪,眼里只看到自己,觉得别人理所应当应该帮他们,可没谁应该帮谁。你只是想让小哥哥吃饱,但我们能力有限,帮不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