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余盼暖再次做梦,梦见的是有关抄家更加详细的细节。
余盼暖梦见不止是外祖家,还有母后的外祖家也被抄家,不止如此,还有尹夫人的娘家,也被下令抄家,梦中抄家场面混乱,到处都是哭声。
除了大舅舅与二舅舅妻子娘家家世一般,甚至不是京城人士,未被影响。
可三舅妈就没那么幸运,因为家中有人在朝为官,且官职不低,娘家也被牵连。
余盼暖是被梦境中接连不断的哭声吓醒的。
今夜她自己歇在未央宫的偏殿,从梦中被吓醒时偏殿内空无一人。
余盼暖害怕地咽了口唾沫,趿拉着鞋往外跑。
守夜的宫人提着宫灯巡视,夜色下看见小公主穿着寝衣就从偏殿跑出来,被吓了一跳。
“小殿下!”宫人赶忙提着宫灯追上去,余盼暖没有回头,径直跑进皇后寝殿。
“母后!”余盼暖几乎是撞开殿门,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余盼暖会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卢舟舟被吵醒,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小殿下,心里一咯噔,连忙起身出内殿看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卢舟舟一走出来,余盼暖就扑到她怀里。
“母后!”余盼暖抱住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她最近几乎每一晚都在做梦,梦见更加详细的细节。
梦境里的画面,对于四岁稚儿来说太过残忍可怖,她每每梦见都好害怕。
余盼暖哭得厉害,卢舟舟虽然才睡醒,但也多少猜到什么。
对跟过来的宫人摆了摆手:“公主想是做了恶梦害怕,今夜她就和本宫睡在一处,你们都下去吧。”
追过来的宫女气喘吁吁,对视一眼,便应声退下。
卢舟舟把女儿抱起来回了内殿,哄了怀里的小人儿一会才耐心询问:“小暖儿是不是做恶梦了?”
余盼暖从卢舟舟怀里抬起脑袋,眼睛哭得快肿成栗子,可怜巴巴地连连点头。
“母后,儿臣梦见许多许多可怕的事,不止,不止外祖家被抄家……”
余盼暖情绪还没从恶梦种缓过来,说话抽抽噎噎的:“还有母后您的外祖家、三舅母的娘家,都被下令一并抄家。”
明月高悬于未央宫殿顶,清寒的月光倾泻而下,如一颗流光溢彩的硕大明珠点缀在未央宫大殿殿顶之上。
女儿的话如清冷的夜风,教卢舟舟周身冰凉,到吸了一口寒气,如坠冰窟之中。
卢舟舟初为帝后时,皇帝抱着她在中庭赏月,说她便是老天赐予他的一颗明珠。
那些年,皇帝对她说过的情话无数,至今才过去短短几年,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卢舟舟知道皇帝对自己没有真心,可做到这个地步,未免太过残忍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