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波刚从松鹤楼走出来时,差点跟人撞个满怀。
只见厨房学徒狗剩背着个干瘦老头,像驼着只小鸡仔似的往院里冲,老头后脑勺的花白头发随着跑动一颠一颠,两只干柴似的胳膊徒劳地扒着小伙计的肩膀,喉间发出“哎哟哎哟”的呻吟。
“张大夫?”李海波挑了挑眉。
这老头是附近有名的跌打医生,只是年纪大了,手抖得厉害,前段时间给人接骨时,手都抖得握不住夹板。
此刻的张大夫被颠得脸色蜡黄,山羊胡上沾着的唾沫星子。
狗剩跑得青筋暴起——为了保住那点工钱,这小子是真把老大夫当麻袋扛了。
李海波嗤笑一声,站在大街上长舒了一口气,上午从小泉和山本身上受到的鸟气一扫而空。
刚才扇在余大贵脸上那记耳光,掌心现在还发烫,倒是把堵在心口的浊气全顺了出去。
打人果然是副好药,是缓解心中郁闷的良方啊。
他看了看天色,感觉时间还早,想起熊奎他们拉回去的一车古董,好奇心泛滥的李海波决定先回去看看,于是抬手招了辆黄包车。
黄包车刚拐进闸北的石板路,李海波就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