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到街口,斜对面“有间书屋”的轮廓便撞进眼里——朝阳中,那扇褪色的木门虚掩着,门楣上赫然挂出块新做的木牌,黑底白字写着“代写家书”四个楷体粉笔字。
李海波猛地一顿,这是……同意我的方案了?
昨晚才和老张说的行动计划,本以为至少要等到晌午才有回音,没想到这才几个时辰,联络信号就已挂出。
他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句:上海市委这效率,当真不含糊。
车子稳稳停在76号特工总部的院子里,几人按事先约好的分头行动。
侯勇挎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和熊奎一起找小车班借了辆车,他俩得先去宪兵司令部把昨天收的赎金交上,把人赎出来。
赎完人再拐去法租界找家属收钱。
李海波则和杨春回了办公室摸鱼。
自打昨天涉谷曹长把吴四保揪去宪兵司令部,就没有回来过。
少了这么个大冤种在身边,李海波都觉得有点无聊了。
一上午就这么在看似无所事事的等待中消磨过去,墙上的挂钟刚过十一点,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砰”地撞开,侯勇和熊奎一前一后冲了进来,两人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兴奋,连气都没喘匀。
李海波抬眼看向他们,眉头微蹙:“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赎金不用去收了吗?”
熊奎抢先一步,粗着嗓子嚷嚷:“波哥!出大事了!简直是惊天奇闻!”
“我来说,我来说!”侯勇一把将熊奎扒拉到一边,“波哥,你猜我在宪兵司令部大牢里瞅见谁了?吴四保!那狗日的竟然被关在司令部大牢里!”
他咽了口唾沫,像是想起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语气愈发夸张:“你是没瞧见啊!那孙子被绑在刑架上,裤子都没穿,哭得跟杀猪似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最邪乎的是他那下面的蛋,肿得有柚子那么大,红通通亮晶晶的,看着都替他疼!
真不知道是哪个狠角色下的手,也太他妈绝了!”
李海波却转头看向杨春,一脸愕然,“你没跟他们说呀?”
杨春一脸无辜地摆手:“我昨儿个回家晚,见你们在院子里聊天,还以为你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熊奎还没回过味来,往前凑了两步,“啥意思?合着你们俩早就知道吴四保要遭殃?”
李海波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瞥了他们一眼:“不然昨天我干嘛让板鸭去找吴四保的老婆收金条?”
侯勇挠了挠头,一脸茫然:“这个……没听懂啊。收金条跟吴四保被抓有啥关系?”
“哎哎,我来说我来说!”杨春立马来了精神,一把将侯勇和熊奎拉到身边,眉飞色舞地扬着下巴,“卧草,这可是鸭哥我一生中难得的高光时刻,都够我吹一辈子的了。
话说昨天……”
杨春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昨天的英雄壮举,熊奎和侯勇听得惊呼不断,只恨当时不在现场,错过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此刻李海波心里却在盘算:看来小泉他们要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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