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的肩膀僵了僵,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光溜溜的下巴:“荷花姐今年三十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我前阵子托人问过西医,说这个年纪生头胎,风险太大,保不齐……”
后半句他没说下去,只攥紧了拳头,“再说,那孩子是真可怜。我今天在门外听着,哭声都快哑了……”
他抬眼看向李海波,眸子里蒙着层水汽:“波哥,就当积个德。
王教官那边,你去说句话,咱再加笔钱,他未必不肯。
那孩子在牢里也是等死,咱把他弄出来,好歹能活条命。”
熊奎这才咂摸过味来,把手里的橘子皮往桌上一扔:“不是,春子,你认真的?那可是红党的娃!荷花姐能愿意?”
“她会愿意的。”杨春说得笃定,眼底亮起来,“荷花姐心最软,这么些年他救了多少孤儿?再说……”
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我跟她提过,要是不能生,就领养一个。这孩子……也算缘分。”
李海波把烟蒂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摁,瓷缸发出沉闷的磕碰声。
他抬眼看向杨春,眉峰拧得像打了个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孩子爹妈是红党,我们是潜伏在76号的特工,这孩子沾不得!”他往椅背上一靠,指节在桌面敲得咚咚响,“王处长那边我不会去说,这钱也不能交。”
他顿了顿,语气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真要可怜他,将来有机会想办法送孤儿院去,或托人给找个乡下农户,隐姓埋名养着,也算积德。
但绝不能往自己家里带,更不能让荷花姐沾手!”
侯勇在一旁点头附和:“波哥说得是,板鸭你不能冒这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