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让他变得面目全非,总是逼迫他往最坏最极端的地方去想。
谢凌眼眸森然,“若你当真没有,又何必怕我检查?”
阮凝玉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几乎要被他这蛮不讲理的话噎得背过气去。
他简直是疯了!
分明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谢凌此时一只手下移,来到了她的细腰上,指腹碰着她的腰带,只要轻轻一勾,便能解开。
阮凝玉听见他的冰冷声音喷洒在了自己的耳边,“若不惩罚你,怎能让你涨涨教训?”
他抚摸了她耳边的头发,将其别在耳后,触感微凉。
“你说是么,我的好表妹。”
他现在分明笃定了她在出阁前,不守妇道,不安于室。
感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前,阮凝玉呼吸微乱,身体都跟着发热起来,
虽然他这几天只是对她进行强吻,并没有做出其他更过分的事情来,可谁能知道他被彻底激怒时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他前面只是在守着底线,而已。
这样想着,阮凝玉不敢再激怒他了,她放软了声音,“表哥,我知道从前是我混账不懂事,可便是胡闹,也不过是与小侯爷牵牵手指,亲近也不过一两回罢了。这些日子以来,我时时刻刻记着表哥的教诲,半点不敢逾矩,又怎敢做出那等天理难容的丑事来……”
谢凌垂眼,不曾听进去。
而是冷戾着一张脸,伸手便扯开了她的粉色半月水波束腰。
阮凝玉只感觉腰间一松,上身的衣裳变得空旷了许多,有空气流动了进来,她的肌肤感受到了清凉之意。
到了春末,衣裳本就单薄,里头不过一两件。
她又忍不住后缩。
结果因她这么个动作,导致她身上薄得像粉雾的衣裳垂下来了一点,领口斜斜敞着,露出半截莹白的脖颈,像浸在溪水里的玉。
虽然男人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但阮凝玉真的怕极了他碰她,她不想在街道巷陌的马车里光着身体,遭受他的检查。
于是尾音里已染上几分哽咽,“表哥素知我性子,虽是顽劣了些,却也懂得廉耻二字。”
“还请表哥信我这一回。”
随着她肩头一颤,小袄的盘扣松了两颗,露出底下更薄的中衣,布料贴着身子,隐约显出起伏的曲线。
虽然她没露出任何肌肤,只露出一点雪白里衣,却也比满园盛放的春色更让人挪不开眼。
听见了她示好的话。
谢凌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眼底翻涌的情绪如退潮般敛去,“我并未真想如此,方才不过是一时意气,说了些浑话罢了。若非这般惩罚你,怎能叫你记牢些?”
说完,他便背过了身。
阮凝玉心头仍突突跳着,方才的惊惶还未散尽,她瞅了眼他的背影,连忙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束腰,匆匆将散开的衣襟拢好。
指尖穿过系带时,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直到腰间系紧一个妥帖的结,才悄悄松了口气。
待她在心里缕清适才谢凌的话后,阮凝玉眸中跳动两簇怒火。
原来,他适才不过是在吓她而已!
可她却当真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男人竟还有这样的劣根性,这样看她惊慌失措,这样看她的笑话!这便是他所谓的恶趣味么?
阮凝玉指尖因这陡然翻涌的羞愤微微蜷起。
谢凌却看着她羞红脸的神色,以及重新穿戴整齐的裙裾,而那点雪白里衣的领子早就看不见了。
谢凌深言,却是勾唇似笑非笑,“看来,表妹记得很牢了。”
语气更像是嘲讽。
阮凝玉语塞,她紧咬唇,不说话。
她忽然转念一想。
谢凌适才情绪这么大,无非是因为她初吻给了沈景钰,刺激到了他老人家的洁癖。
她此刻就等着他老人家对她失望,慢慢厌弃她。
却不曾想谢凌重新正襟危坐起来,他将自己的衣摆抚平,将双手放置于膝上,那份文人特有的清雅气度丝毫未减,眉眼冷冽如初。
他合上了眼。
“你与世子从前的那些纠葛,我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既往不咎。毕竟那时你们年纪尚轻,所谓的情分,本就当不得真。”
“只是下不为例。往后断不能有这类事发生。”
“否则,我不知道下次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凌唇微动,“不要,再让我生气了。”
什、什么?
阮凝玉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揭了过去。
他竟不介意?就这么忍了下去?
他这么能忍?
阮凝玉表情复杂,“不是,你……”
谢凌睁开眼。
“只是有一桩,往后断不可再让我瞧见你与世子单独相处。莫说是沈景钰,便是旁的男子,也不许有私下会面的机会。”
“我这般也是为了保护你。”
眼见谢凌严肃着张脸,说得这般胸怀磊落。
阮凝玉却笑了:“表哥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你不还是为了自己那一己私欲。”
她像把刀子,轻易地被揭破了他的伪装,没有留一点体面。
谢凌缄默了下去,空气里落针可闻。
他坐在原地,身体动作没有任何变化,神色也寻常,可就是这样的一幕,竟压抑得阮凝玉有些呼吸发闷。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所以,你明知道我介意到快要疯掉,却还是执意要和沈景钰私下单独见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