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隽不置一语。
“夫人不怕么?”过了许久,他才问。
怕什么?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最害怕的事,其余的都不在话下。
她笑看司马隽。只要眼前的人活着,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不怕。”她道,“世子放心,闾丘颜除不掉我。”
“为何?”
“卜卦上说的。”
如今,司马隽听到这话,虽然无语,却已经心如止水。
卜卦的意思大致就是她不想说。
他认了么?
司马隽扪心自问。
他无奈地想,好像是认了。
孙微又问起会稽的情形,惊闻一件事——阮回被刺受了伤,但幸而未伤在要害,捡回了一条命。
司马隽道:“到了会稽,我才明白,为何会稽太守害怕得连门也不敢出,毫不作为。懒政固然有,但多数时候是惜命。”
“抓到凶手了么?”孙微问。
司马隽摇摇头:“那时是夜里,刺了就跑,连人的模样也没看清楚。不过,八九不离十。刺客大约出自本地士族。如今与官府作对最为凶恶的,并非三仙教余孽,而是这些士族。”
“哦?”
“诸如吴郡顾、陆、朱、张,会稽谢、虞、魏、孔,皆与官府不睦。三仙教打着救民水火的旗号,却最终毁了百姓的生计,反倒是肥了这些士族,让他们积蓄奴婢,侵吞田产,何其讽刺。”
孙微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