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再起,慧婵师太已经阻止不了,唯有手捻佛珠,立在一旁轻声吟唱着那声声佛音。
长发,又是一缕,眼看那剃刀将要再次将那长发割断之时,屋内却是凭生一道风。风过,嘭得一声响,那剃刀竟被什么击落在地,长发依旧在方若苒手里拽着。
看着那从自己手里滑落的剃刀,佛像前还有一柄洁白如雪的剑倒插入地,方若苒知道那想见不敢见的人还是找到了这里。
“你来做什么?”她未转头,却听到身后脚步沉重。他本有伤,先前那一击又是奋力击出,定然已经牵动了他的伤口。
绾顷寻不答,既直径走到他身旁,双膝缓缓跪倒那地上,拾起剃刀。
“你、你要做什么?”见他如此动作,方若苒猜不到他还要做些什么?
绾顷寻依旧沉默,面沉如水,手里的剃刀突然一挥,一缕长发却是缓缓自头顶下落。看着他将自己的头发剃落,方若苒感到自己的心里一痛,吼道:
“你干什么?”
绾顷寻停下手里动作,转过身,看着她,轻声道:“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方若苒的泪流不完,依旧在往下滴落。
他看得心里一疼,柔声道:“你了,你又为什么这样做?”
“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为什么这么做?”方若苒哈哈笑着,仿似对这个问题感到可笑,但更多的是无奈。
不这么做,她又能做些什么?报仇,她下不了手;不报仇,她于心何安?
邵亭与夏兰已经到了屋前,看着屋内两人,他们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有些事情,容不得别人插手,他们明白。
“你走吧!”良久,方若苒却是开口,语气里,渐渐浮上一层冰冷寒意。
走?听到这话,绾顷寻愣在原地,半晌后,却是别过头,看着那佛像,不发一言。
他的此番动作却是与他以往行为大相径庭,夏兰疑惑地望了一眼身边的邵亭:“你教他的?”
“什么?”邵亭不解。
“死皮赖脸!”
呃……邵亭不知道此时应该怎样形容自己内心的苦涩。难道,我在夏兰的心里,就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真失败!
“人家自学成才的不行啊!”说这话,邵亭的脸却是难得一红。我这也是为他们好,这是好事、是善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呵……”夏兰显然不信。
殿内的二人却无殿外那两人的闲情逸致,纷纷沉默。慧婵师太早已退到一边,这些事,方外之人,不参与。
“你在逼我吗?”方若苒再也不是之前那活泼的丫头。一场变故,她已成熟,这一点,谁都清楚。
绾顷寻摇头:“我不愿强迫你。”
“那就将剃刀还我。”方若苒伸手去夺,却被绾顷寻一把挽住,看着她,眼里温柔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