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横愣了片刻,忽地一笑:“嗤——这老小子!”
李正也迈步走过来,望了望海潮山,又瞥了瞥江连横,却说:“老江,这个海潮山有点老了吧?收了他,往后还能用几年?”
“嗐,他又不用我养,管他能用几年呢,能用就行!”
江连横抹身回屋,招呼众人道:“行了,都先进屋吧,商量商量待会儿派谁去探路。”
话音刚落,忽又听土道西边传来马蹄声。
赵国砚举目远眺,笑道:“东家,老袁也回来了。”
…………
“爹,你先前不是说,不让咱们掺和他们的事儿么,咋还突然变卦了?”
回去的路上,海家的两个儿子急忙询问老爹。
海潮山面色阴沉,重重地叹了口气,却说:“我也不想掺和,可你们看现在这情况,江老板他们要是不把那个‘老莽’抓住,估计就要一直在这住下去了……他们住下来倒没什么,关键是那两百来号胡子,你让大家怎么放心,反正大架子山离这也远,还是趁早了结吧!”
“爹,他们那帮人,全都是流氓胡匪,你自己一个人……能行么?”海家老三眉头紧锁,“万一在山上碰见啥危险,他们估计都顾着自己,你身边也没个照应呀!”
老二也不放心,立马提议道:“要不,咱俩也跟你一块儿去吧?”
“不行,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得挑起武装队看住碉楼。”海潮山喃喃自语,“唉,但愿那个江老板能言而有信吧!”
说话间,父子三人便已来到联庄会门前。
小青在哨塔上吆喝了一声,武装队成员随即将大门推开半扇。
海潮山刚一进门,就见沈家店的佃户村民尽数聚在院子里,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全都眼巴巴地望向海家父子。
沈老爷快步上前,一把攥住海潮山的手,泪眼婆娑道:“哎呀,潮山呐,怎么才回来?咋样了,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算是一场误会。”海潮山立马把手抽出来,空甩了两下,“江老板说了,只要你出钱管饭,他就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他们的人也不会进联庄会。”
闻听此言,全庄的佃户村民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唯独沈老爷嘴角一僵,支支吾吾道:“那、那外头有两百多号人呢……我管饭?”
“你可以不管,到时候他们没饭吃,肯定会打进来,武装队总有守不住的那天。”
海潮山懒得多费口舌,把肩上的枪卸下来交给长子,紧接着就奔自家屋里走去,看样子是要准备上山的行头。
沈老爷颤颤巍巍地跟过来,追问道:“那……那他们打算住多长时间呐?”
“不知道,估计要等他们抓到了那个胡匪才能走。”海潮山耐着性子说。
“哎呀呀,这两百多人的口粮,可不是个小数目……潮山,要不你再去跟他们谈谈?”
“还有什么可谈的!”海潮山的两个儿子有些火大,“我爹刚才差点儿让人一枪崩了,才谈成这么个结果,要谈你自己谈去!”
年轻人手里有枪,谁的面子也不给。
沈老爷不敢说话了,转而回身望向佃户村民,搓了搓手,故作镇定地呵呵笑道:“各位乡亲,老夫平常一直都说:这联庄会不光是我沈家的产业,而是全体沈家店村民的产业,如今庄上有难,还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外头那帮胡子的口粮,还得大家均摊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武装队成员不理会,径自提枪散去,佃户不敢反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生怕今日拒绝了沈老爷,明天就没田可种了。
“呸,你沈家的地契咋不跟咱们均摊呢!”
小青暗暗啐了一口,旋即快步跑下哨塔,冲进自家屋里,却见海潮山正闷头忙着收拾行囊,系上绑腿,又走到外屋地,寻了一把柴刀,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磨起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