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赵正北将军刀凌空劈下,刀头所指,正是敌军大帐。
“骑兵连,冲锋!”
说罢,只见他双脚一磕马腹,如下山猛虎,径自先杀出了松树林。
众将士见他一马当先,也不遑多让,纷纷奋起直追,一路冲杀下去。
虽说北风骑术不错,但骑兵连毕竟日夜操演,整日泡在马背上,自然个个精通骑术,只眨眼间,便同北风并驾齐驱。
骑兵上马不开枪,也开不了枪,马背颠簸起伏,不仅容易误伤友军,稍不留神,还可能被步枪的后坐力掀翻过去。
非要开枪,也只能前排军官开手枪,但命中的几率等同于抓彩,就算北风枪法如神,也只能先停马,再开枪。
然而,骑兵冲阵,哪有停歇的道理,便只能以速度来拼,拿血肉来填。
骑兵连距离敌军阵地,不过二三百米,若不是树林掩映、夜色混沌、又有友军牵制,原本无法掩藏,一旦冲起来,也就无需隐藏。
霎时间,人随声至!
耳听铁蹄奔腾,恰如山洪暴发,只见一股黑色铁流,朝着直军阵地席卷而来!
真可谓:跃马龙腾万众惊,仿佛天色将暝;血溅素袍迎天笑,人到,任他刀剑密如屏!
等敌军省过神时,骑兵连距离阵地早已不出百米开外。
见状,直军侧翼众将士赶忙疾声呼喊:“我操,马贼来了!重机枪,重机枪调头!”
直军机枪连原本正忙于招架奉军冲锋,一听这话,自然明白孰轻孰重,于是赶忙旋过枪口,连扳机都未来得及松手。
“哒哒哒——”
只这般匆匆一扫,就见骑兵连侧翼立刻遭受重创,二十几个骑兵顿时人仰马翻,轰然倒下。
有人中弹,有马中弹,也有人马均未中弹,却被倒地的友军生生绊倒,慌乱中扑倒在地,或是被马压断了腿,或是被马踩碎了头,总之骑兵倒地,九死一生。
“骑兵连,冲锋!”
赵正北再次咆哮喝令。
“哒哒哒——”
直军侧翼机枪连奋力集火,又是一通扫射。
无非眨眼间的功夫,骑兵连就已损失过半,但也正是这几秒钟的光景,骑兵连也终于杀进了敌军阵地。
奉军毕竟背靠后方,物资补给充足,趁着敌军机枪连分神的空挡,即刻命令发起总攻。
直军顾此失彼,后勤未到,战壕又只修了一条,远端的机枪连来不及支援,整个阵地立时危在旦夕。
可是,直军乃百战之师,军纪远强于奉军,值此关头,竟也未曾停火缴械。
重机枪的枪焰仍在冲着骑兵连咆哮不止。
赵正北人在马上,马不停蹄,浑然无惧。
他知道,骑兵冲锋不能停,只要冲进敌阵,就是砍瓜切菜,一旦停下来,便是人肉活靶。
只可惜,即便有友军牵制、林间掩护、趁夜奇袭等等诸多优势,等骑兵连冲到此处时,原本二百六十几号弟兄,如今却将将不足百人。
于此同时,奉军第一团陆战营也已火速赶到,冲敌军战壕内丢掷手雷、炸药,试图一举拿下阵地。
借此间隙,北风率领残众,绕过敌军火力重点,直取中军大帐。
直军尽管仓促应战,且没有足够时间修筑完整防线,但也不至于连铁丝网和拒马都来不及摆放。
怎奈双方刚才炮击时,这些简陋的防御工事,早已被大炮轰了个七零八碎。
北风等人冲到此处,一勒缰绳,战马腾跃,便轻松翻了过去。
及至此时,抽刀劈砍,所向无敌。
不怪直军将士心生胆怯。
马虽吃草,毕竟也是兽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