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棋这才略微放宽了心,无奈道:“这也在所难免,鬼子已经在咱们这十年了,奉天又是省城,到处都是间谍,早就已经被透成了筛子,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江连横点点头说:“所以,我才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你。”
苏文棋仔细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索性直接问道:“连横兄,伱到底打算干什么?”
“阴谋无解,但行阳谋!”
“具体说说?”
江连横掐灭烟头,却道:“苏兄,你只需要记得,我以我爹‘海老鸮’的名号担保,我江连横绝不会给鬼子当狗,至于其他的,暂且别问。”
苏文棋想了想,点头道:“用我帮你什么?”
“苏兄,我记得,咱们奉天商会,不止会分析省城里的商界动向,也会分析商埠地和附属地的情况,对不对?”
“那是当然,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想要一份附属地的情况汇总,但要茑悄地拿到手,谁也不知道才好。”
奉天商会里的档案资料堆积如山,要是没有会内人士帮忙,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
苏文棋皱眉道:“可问题是,现在商会大楼已经关门了。”
“嗐!苏兄,你是个文化人。论念书,我当然比不过你;但要论溜门撬锁的能耐,今儿我可得让你大开眼界了。”
江连横一边说,一边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
苏文棋会心一笑,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等下,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江连横打断道,“今天白天那场游行,多半都是学生,你有没有在背后资助过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苏文棋回过身,有些警觉地问。
果然,不出江连横所料,以苏文棋这种把“救亡图存”挂在嘴边的人,不可能不参与这种抗议活动。
只不过,在奉天血案以后,他学会了变得更加低调,行事也更加隐蔽。
“其实也没什么。”江连横淡淡地说,“如果你真的在背后资助了,我要说的无外乎两点:第一,你千万多加小心;第二,希望这两天苏兄能帮我跟那群学生搭个线,碰碰码。”
……
……
不眠之夜。
江连横在苏文棋的带领下,从奉天联合商务总会的大楼里,窃得有关南铁附属地的档案资料后,便火速回到了城北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