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咱们咋整?”李添威问。
同时,宫保南接连放枪,也让白家人察觉出他大致的方位,正火速派人往这边追查。
可惜,黑瞎子等人早有预料,只需稍稍侧身,躲开窗口,便足以躲开关伟的全部子弹。
“大哥,二楼阳台上有步枪!”
白家的先遣打手,已经进入宅子内部,听声音,似乎是在跟后窗的黑瞎子汇合。
无奈的是,纵使气势如虹,可刚冲出去没几步,脚下便已然觉出沉重,呼吸声也骤然急促起来。
翻遍地上的死尸,都没有看见白家本家之人。
“我操,又整这一出,没完没了了?”
再抬头时,却见关伟早已猛然起身,不要命似的,冲向白家大宅的西墙角。
看着大哥这副狼狈的模样,这让他不禁怀疑,“海老鸮”是否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决心而来。
“哥几个,别他妈白费功夫啦!白老爷这座宅子,固若金汤,你们进不来!跟白家有仇的是‘海老鸮’,其他人尽管走,咱们不会难为你们。”
“啪!”
“到西屋去!别让那小子冲进来!”
关伟意识到,即便还有逃走的办法,江城海也跑不了了!
几个护院顿时觉察出异样,赶忙转身举枪,可生死时刻,电光石火,哪容得下片刻愣神的功夫。
“杀进去!撒冷痛快点!”
“操!二哥,后头有人!”
“什么脑袋!钻人家密道,跟找死有什么两样!”江城海立马否决道,“听我的,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外头我来摆平,能不能趁机逃出去,还得看你自己。”
关伟忍不住问:“大哥,那……咱们这不白忙活了么!”
一边说,江城海一边不忘朝窗外放两枪示警。
几十年过命的交情,自有一份默契。
巨大的爆炸虽然没能让西屋内的所有人当场毙命,但也足以令其瞬间失去抵抗。
黑瞎子等人尽管人多,可宅子的大门却只有一个,面对“海老鸮”众人突如其来的火力压制,一时间竟也冲不出去,只靠着二楼阳台,躲在暗处的步枪手反击射杀。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孙成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连串儿的枪声压下了身子。
钟遇山这两人,刚刚历经一场血战,虽然心有余悸,但有道是帮人帮到底,却也不愿轻易离开,只说先去屋外看看三哥孙成墨的情况。
方才正要越窗之人,瞬间被崩出丈余,关伟便连忙对其补枪射杀。
大哥的气息相当急促,已经喘了很久了,依旧没有喘匀。
“嘣——轰隆隆!”
此话一出,李添威也猛然惊醒,当胡子砸窑的时候,有些地主家便常常挖通密道,如果关伟没撒谎,那白家父子就一定是暗度陈仓了。
军心乱,阵必散!
江城海瞅准时机,霍然起身,振臂高呼:“弟兄们!开窑取财,跟我冲!”
李添威忍不住问:“老六,你不是说,白宝臣没离开过宅子么!”
却说关伟那边,仗着身手矫健,冒着枪林弹雨,在草坪上连滚带爬,沿着没光的黑路,总算冲到了大宅西侧。
“我操你妈的!”
“坏了,不好!”
“砰!”
“快了!快了!”江城海莫名其妙地说道。
这时,孙成墨赶忙冲到关伟身边,狠拍了一把,怒道:“老六,你要是怂了,最后大家都得玩儿完!想想你四哥!”
事实上,不用他们来提醒,站在二楼阳台的关伟,早已把外面的情况转告给了大哥、二哥。
关伟心里也愈发惶恐,捂着右肩上的伤口,连忙争辩道:“是啊,不光是我一个人盯梢,那老登确实没走啊!我有啥必要撒谎?”
二哥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脑袋一仰,眼珠爆开,后脑崩出一个血窟窿,随后便瘫软在地上,死得极其干脆,更毫无光彩可言。
进了室内,这帮打手一改方才穷凶极恶的劲头,因为叫不准“海老鸮”身在何处,因而行进得愈发小心。
“叫你妈了个逼!”
宅子门口,传来了黑瞎子的声音。
草坪周围的沙石小路周围,似乎安了不少灯泡,在屋内的骚乱下,也被纷纷点亮。
宅子外面的白家人,正凭借火力压制,不断朝门口逼近。
这一炸,劲头不小,就连隔在墙外的关伟,都感受到了明显的冲击。
“两个!”
关伟连忙摇了摇头,说:“那玩意儿炸不死他们,一个两个还凑合,大哥,你要真有别的招,跟我一块儿跑吧!”
江城海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尸体,大步跨过。
“大哥,别等啦,赶紧从后窗跑吧!”
正在犹疑的功夫,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哨。
江城海怒骂一句,旋即举起枪口,冲着街面上的路灯,“砰砰砰”便是三枪,只听“唰啦”几声,四周应声归于昏暗。
轰隆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院子里原本正要查看孙成墨伤势的钟遇山两人,连忙大喊一声:“海哥,白家还有人!”
子弹飞出的方向,直奔大街东面,尚有路灯映照的地界。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只是他,还有他身边的弟兄,老二、老三也早已两鬓斑白。
李添威和关伟没有怨言,毕竟“外家”弟兄只是过来帮忙,如今白家既破,再强留人家,也不是办法,于是便跟着大哥爬上楼梯,挨个房间搜查。
“老六,我这还有一枚手榴弹呢!”
那里,白国屏正带着另一群白家打手,还有鬼子的“黑帽子”,共计二三十人,一路狂奔,杀向白家大宅!
子弹没有击中白国屏,只是放倒了他身边跟着的一个随从。
江城海等人赶来的那一刻,恰好是李添威等人退膛装弹之时。
没办法,只能去执行备选方案。
枪口对准李添威的半边脸,没有丝毫犹豫,一枪毙命。
“那不行——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