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所有的失去都是这样。

明知道已经无法挽回。

却还在垂死挣扎。

*

沈励再见初黎,是在一个傍晚。

有一段时间,他总会出现在亚汇集团大厦附近一个员工上下班必会经过的出入口。

也不知道是连续出现在那的第几天,他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等的。

那天傍晚六点多,他坐在车里,还 隔得远远的,就看见了挤在人群中的初黎。

初春的傍晚,阴雨细密连绵。

初黎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撑着一把伞从公司出来,即便是在那种昏昏沉沉的光线里,肤白高瘦,身姿端正的她也显得特别的亮眼,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存在。

她一边跟人打着电话,一边沿着一条人来人往的街区往前走。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尾随着的那个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鸭舌帽,将帽檐压得很低,低到能遮住小半张脸的高大身影。

隔得不远,沈励听见她浅浅地问电话那头的人:“所以你今晚是有应酬,会回的很晚吗?”

“不,我今晚不会回了。”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明显有几分兴致缺缺的乏闷,“到海市出差了,明早返程的飞机,你不用等我。”

初黎还没回应,又听见他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锁门,把全屋的灯都开着,你要是怕的话,我让嘉音过来陪你,她在京州念大学,平时都是住家里的。”

初黎被他逗笑, 语调上扬,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俏,“不用麻烦妹宝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这说的我好像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胆小鬼似的,我才不怕呢。”

那边顿了几秒,“真的……不怕了吗?”

初黎沉下心来,仔细地想了想。

以前她的确怕黑。

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在床头留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