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吴华光的劝说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前来参加郊迎大典,推迟归期。
但他只是面对吴越时稍显弱气,对其他人依旧倨傲。一旦露出弱势,难保不被人当做讨好吴越的筏子。
吴巡见他不声不响地坐在旁边,含笑问道:“三郎神思不属,可是想念洛阳风物?”
杨守礼缓缓地调整了一下先前过于慵懒的坐姿,回应道:“洛阳有洛阳的锦绣,长安有舅舅、有母亲,自有它的风华,我还没看够呢!”
话中带刺,“从前跟在你身后的弟弟如今能独当一面,郡王想必感到十分欣慰吧?”
心底冷哼一声,吴越如今岂止是独当一面,假以时日说不得撑起大吴的半片天,遮得某些人一辈子出不了头。
孰料吴巡语调忽然激昂起来,“七郎能够成才,我不负王叔和王兄们的嘱托,将来见了他们也能无愧于心。”
杨守礼微微挑眉,随即站了起来,拍了拍锦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叔祖的灵柩稍后即至,郡王可想好要如何说?”
吴巡的脸色顿时变得僵硬起来,人易骗天难瞒,凡夫俗子总该有些敬畏。他在吴岭手下战战兢兢十余年,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吴岭的威势。
最后只落得干巴巴地一句,“王叔音容笑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吴岭的灵柩返京,考虑到他膝下只有吴越这一个成年儿子,再加上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孙女宝檀奴。而后吴越还有一系列的庆典、礼仪需要参与,所以由一些年轻的闲散宗室子弟先行将灵柩送回王府。
吴岭在宗室资历深、辈分高,由他们在灵前充当孝子贤孙,并不算辱没。
先前王府灵堂内只有衣冠时,也是由他们充当这一角色,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
如今这帮人正聚在最末尾的一顶彩棚内。
而最前面的几顶彩棚下,亦是孩子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