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庆有我可爱,有我招人疼吗?父皇不答应我就哭,哭到他答应为止。”
“……”
刚子沉默片刻,忽然醒悟过来。
“公主,不对啊。”
“怎么不对?”
“那我们要招他做面首,不是为了笼络住他,免得长公主嫁入天域,日后造成大奉朝局动荡,威胁太子的地位吗?可现在……怎么变成……变成抢郎君的戏了?”
她这么一说,临安顿住脚步,眨了眨亮晶晶的双眼,越来越迷茫。
“对啊,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主仆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数息后。
“我不管,反正怀庆要的东西,我是指定要跟她争的。”
“何况明明是我先来的,怎么能就这么被她抢走了,我临安公主不要面子的吗?”
“就刚才,你不觉得她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很气人吗?”
刚子回忆一下怀庆公主的样子,确是一副看闹剧的表情,挺气人的。
临安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所以这场仗一定要赢,绝不能输,谁也阻挡不了和尚成为本宫面首的脚步。”
刚子:“公主,加油!”
……
灵宝观。
慕南栀将雅苑发生的一幕详述一番。
洛玉衡盘膝坐在榻上,无悲无喜,难辨心思。
“卑鄙!两个卑鄙小人。”
半月真人气得鼻子歪了,这边元景以不提供龙气帮忙压制业火威胁洛玉衡接旨双修,那边和尚当着诸位皇子、皇女的面直接升级两人关系,把师妹冰清玉洁的身子说成已经有过鱼水之欢。
不要脸啊。
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师妹,你倒是说句话啊,难不成就这么放任秃驴败坏你的名节?”
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干不过和尚,此时她已经带着徒弟到许宅问罪了。
洛玉衡睁了睁眼:“他这是在报复我们利用他造势,搪塞皇帝,我就算不满,能怎么办?上门去讨说法吗?然后昭告天下彼此清白?岂不让元景没了顾忌,你别看他顶着一颗光头,其实并不平滑,长着刺儿呢,拿他做挡箭牌,便要承受随之而来的反噬。”
慕南栀对此深以为然,想想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况,投箭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菩提珠的功效,现在回头看,和尚肯定知道那是宝贝,所以才临时加价,摆了她一道。
半月真人说道:“那怎么办?”
洛玉衡摆摆手:“无妨,我体内的业火已经压制住了,只要不与人动手,问题不大,如今借他之名拒绝元景的指妃才是首要任务,先把当前难关过了,以后怎样以后再说。”
半月真人想了想说道:“也是,清白什么的对于一心修道之人意义不大,他一个和尚,事情办完后总要回天域的,往后面都不一定再见,何必多想,徒增烦恼。”
……
临安不仅在静心殿见到了她的父皇,还遭遇了母妃的训斥,哪里知道皇帝反把陈贵妃一通数落,说什么你这个当母亲的不愿自家孩儿嫁去天域,难道皇后就愿意吗?怀庆和临安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皆是肉,当然要一碗水端平了。
又说既然和尚跟她两情相悦,愿做临安的面首,不妨给他点时间回天域同几位菩萨沟通,若得应许,天域方面改了人选,也算美事一桩。
之后母女二人呛了两句,她说漏了嘴,把慕南栀横插一脚,和尚当众表示已经和国师参过欢喜禅的事抖了出来,皇帝大怒,命刘荣把母女二人轰出宫去。
临安算是看明白了,她的父皇才不关心她跟怀庆谁嫁和尚,只要跟和尚走的不是国师就行,但现在国师给和尚睡了。
这仙妃,纳还是不纳就成了大问题。
纳,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不纳,国师西去,长生无望。
离开静心殿的区域,陈贵妃劈头盖脸就把她骂上了:“临安,从今往后不准你再见开光。”
“我不要。”
“你……你竟敢顶嘴?”
“母妃,你不让我见他,你就不怕怀庆嫁给他,日后成为天域佛母,威胁哥哥的太子之位?”
这话说得陈贵妃一愣。
她给许平峰各种传递情报,为的是什么?俩人往日恩情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指望许平峰干掉监正成为新的一品强者后维护在诸位皇子中能力并不出色的太子,压制魏渊、长公主、四皇子那一系。
临安的话不无道理,试想怀庆成为天域佛母,他日开光在佛陀与几位菩萨的帮助下晋升一品,能不动改变大奉朝局的心思吗?只怕几位菩萨选中怀庆,是在下大棋。
四皇子乃皇后所出,皇帝嫡子,妹妹是天域佛母,妹夫是佛门一品,又有魏渊这种权臣相亲……
试问太子的地位能稳固吗?
“那你也不能嫁给一个和尚,刚才你自己说的,他与国师已经参过欢喜禅,既然慕南栀到雅苑逼宫,怀庆怎么可能争得过人宗道首?”
“母妃,其实……其实临安也……”
“你什么?”
“他是临安的面首嘛。”
她偏了偏身,只敢用眼角余光瞥母亲,一副害羞的样子。
“你居然……居然……”
陈贵妃扬了扬手,做势要打,不过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慢慢放下,转过身子,蹒跚而去。
刚子一直在后面跟着,眼见陈贵妃走掉,上去问主子发生何事。
临安把母女二人的对话简述一遍,贴身女官只觉天雷滚滚。
“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跟开光大师明明是清白的,为什么要自毁清誉?”
“那……不是你出的主意,要我招他做面首吗?”
“公主,之前我是叫你用这个法子稳住他,破坏他和怀庆的关系,没让你来真的。”
“母妃要禁我的足,那我能怎么办?真要被关起来,以后见不到他,那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放国师西去,你想啊,只要不给名分,偷偷双修,谁会知道呢?就算知道了,谁又敢编排是非呢?”
“公主……你好聪明。”
“聪明?我要是聪明,会想不出办法胜过怀庆吗?原本以为能够用招他做面首稳住开光,怎料父皇竟动了送怀庆西去的心思,如今又杀出一个人宗道首,我太难了。”
刚子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眼睛一亮:“公主,我有一个办法。”
“说。”
女官左右瞄过,鬼鬼祟祟走到她的身边,附耳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