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一字一句道,每吐一字,他的脸便寒一分。
她也看到了城下的男人,两只眼一下子红了,忆起当初的倔强却换来眼下绝境,难受得偏过头去。
城门楼风大,吹得秀发乱扬,一缕青丝粘在唇角。
楚平生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恨极反笑:“我是真没想到,堂堂岭南宋阀,竟以如此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若不杀得你们宋家人头滚滚,我柴绍二字今后倒着写。”
踏,踏,踏……
是十八精骑在后退。
不是他们想退,是一股子冲天而起的杀气惊到了胯下战马,哪怕猛拽缰绳都无法阻止它们向后退缩。
宋智扶着垛口两侧砖石,高声说道:“原本她是我的压轴手段,用来拖延你们的攻势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不是让我放城中妇孺离开吗?那我就让你看看,谁的战意高昂。”
随着他的后退,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走到垛口前面,颤巍巍地道:“北边来的杂种,滚回你们河北,老朽我只恨自己不能年轻三十岁,上阵厮杀,砍了你们的狗头。”
又有一个手里拿着生锈铁枪,一脸病容的男子说道:“贼子,休得张狂,我等早知道你们要来,今日站在这里,便是下定决心与宋阀共存亡。”
又有一个脸生横肉,系着围裙,半身油渍,双手持两把菜刀的妇人恶狠狠盯着商秀珣的肚子:“姓柴的狗贼,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你来早了,若是再迟半月,等你那孩儿降生,我恨不能剁碎你那狗杂种儿子,给城中军民煲汤喝。”
这时一名四十岁的妇人抢过守城士兵手中的长枪刺向商秀珣。
旁边偏将眼疾手快,忙把长枪夺走。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姓柴的狗贼的女人和孩子。”
“还不到时候。”
宋爽狂笑道:“柴绍,现在你怕了吧,比狠,我岭南宋家怕过谁?”
骑兵部队后面的独孤凤已经握住剑柄,剑刃出鞘半寸。
玲珑娇更是面如寒潭之水,第一次有了与这便宜夫君同仇敌忾的心思。
“好,好,好。”
楚平生连道三个好字,看了一眼头顶天空,“我一心保你等性命,却如此对待我的妻儿。”
说完朝后方猛一挥手,厉声道:“传我的命令,所有人,退后十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