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沉默，周身环绕圣洁光辉，将那些试图侵入的黑雾隔绝在外。

随着继续深入，三人组之间的气氛越发低沉。

深入，已经完全被肆虐的诡异力量笼罩，远比想象中复杂。

川流中，不时浮现出扭曲的时空裂缝，像是通往未知灾难的通道。

最重要的是，他们隐隐中感觉到了一丝让他们都动容的毁灭气息。

超越仙帝……

黑雾缭绕，张牙舞爪，明明只是留下的气息，还是相隔了无数岁月，横跨着一片古史，可仍旧让叶凡等人浑身战栗，汗毛根根倒立起来。

绝对不是他们心生畏惧。

是因为那气息的主人太强，超越想象，甚至凌驾于帝境之上才会如此。

因为，即便是诡异仙帝也没有带给他们这样的感觉。

气氛有些沉闷，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可能起到调节作用。

尽管还没有抵达仙域，但这一路上的所见，已经快要扑灭三人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了。

一路上兜兜转转，所花费时间远超之前，水墨一般的川流总算是渐渐趋向于淡化。

眼前是一阵空旷，被朦胧的白光覆盖，没由来的，三人心头涌出一股难言的悲切之情。

“此处，万道绝迹，一切道基都被摧毁……”

狠人大帝惊声开口，还剩下一句话没有说。

通常而言，只有当一方大域彻底走向寂灭，万族被葬送，一切皆不复存在时，产生的道哀才能影响到他们。

眼下…

仙域凶多吉少。

绕是狠人，都有些悲从心中来，心中那股气一泄，一股疲倦涌来。

这一路上，太过悲壮，太过血腥，亦太过残忍。

为了抗衡诡异，已经有太多志同道合之人倒在了路上，化作枯骨，魂火寂灭，成为冰冷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如今，连已经达到路尽级的江道友都……

说实话，女人心里面其实一直藏有一丝希冀的。

尽管，和江道友相处并不算多深，但所谓交浅言深。

这般境界，并不需要太多交流，有时候，几句话就可以成为交情莫逆的知己。

当然，希冀原因也和狠人一直都看不透江槐有关。

看不透便也容易成为没由来得的期待。

正在这时，前方视线中朦胧白光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飘荡在宇宙中，如同沙砾一般的断壁残垣……

眼前一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震撼。

原本偌大的仙域，此刻甚至连一片完整的大陆都找不出来，全部都被碾碎成渣一样……

崩碎的大道法则萦绕在破碎的仙域中，闪烁着刺目的电光。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过亲眼目睹，三人组依旧大为震动。

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程度的恶战，才会成这样？

沙砾一样的陆地上，尽是已经崩坏的殿宇琼楼，全然不复曾经神圣和超凡，只剩下满地疮痍。

一块牌匾飘了过来。

叶凡伸手拿住。

上面刻着几个大字，不过一些地方已经残缺，认不全，依稀是什么宗。

“撼天宗，如今只剩下了半块牌匾。”

无始结合前面两个残缺的字体，认出来了牌匾上的名称。

仙域中有名的道统之一，为仙域十大道门之一，浩大一时，如今，却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只剩下半块牌匾。

闻言，哪怕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叶凡心里面也是忍不住突兀一下。

就在这时。

又有一件物什飘了过来，是一片残叶，晶莹剔透，宛若宝玉一般，即便在战火中璀璨，依旧绚烂的不像话。

一双宛若白玉一般的大手抓住，递到面前，随即，是一声长叹。

叶天帝用余光瞥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旋即怔住。

叶片晶莹，哪怕被破坏成了这个样子，也能感受到上面浓郁的法则波动，颗粒之间，似乎蕴藏着一个个的小世界。

世界树的叶子一角。

攥紧拳头，叶凡伟岸的身躯微微颤抖，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正处在暴怒边缘的雄狮，无形的威压覆盖落下，天地震寂，星空中吹拂而来的冷风化作无形。

整个仙域一共只有两个地方有世界树。

一处为仙域本身，

另外一处，便是江前辈所在的柳村。

而这角叶片，分明就是出自柳村。

叶凡呼吸沉闷，心头发堵，他已经在拼尽全力企图逆转这一切，可最终还是无法改变什么。

为什么后世岁月中没有关于江前辈的丝毫消息？

因为一切都已断裂，属于江前辈的古史都不复存在，从哪里去找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