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归分语气又变得凶神恶煞。

他的情绪可真不稳定，莘杳杳心想。

她没有不愿意，只是心绪飘忽，又忍不住想到了以前。

哄睡觉这个业务对她来说不陌生，不过，以往她都是被哄的那个。

每每到了雷雨天，或者她想要和寂归枫赖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说自己睡不着觉，半夜蹬蹬瞪抱着枕头跑到寂归枫房间。

寂归枫开始阻止过，但到底拗不过她，就只能让她上床，隔着被子抱着她睡觉，有时还会给她讲故事。

现在的角色，好像都反过来了。

莘杳杳神游太虚，半天不回话，寂归枫轻轻顶了顶她，“回话！”

女孩倏地感受到什么，弄了个大红脸，眼里水光潋滟，“可、可以，那，你先起来。”

“起来做什么？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不是要哄睡吗？不起来怎么哄？”

莘杳杳脱口而出。

当初寂归枫哄睡，要么是坐着，实在累极了，也是侧躺着撑着脑袋。

她自然想有样学样。

“谁说哄睡一定要起来了？”

寂归枫翻身而下，手依旧控制着莘杳杳，不过他自己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她的旁边。

明明比女孩高出将近两个脑袋，身材也魁梧得狠，偏偏把身体蜷缩起来，硬生生把自己的头埋在莘杳杳的颈窝，手动提起人家的小手环住自己的大身躯。

“好了，哄吧。”

莘杳杳：……

她一脸复杂。

就算因为黑暗看不太清，她也能想象出这个画面有多美。

算了，哄就哄吧。

莘杳杳学着当初寂归枫哄自己的方式，以及这三年和自家两个崽崽的交流经验，缓缓开口。

轻柔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如细水长流，淌进寂归枫的耳中，暖了他的心窝。

从小故事到睡眠曲，不知道过多久，莘杳杳只依稀记得，自己脑中所有的存货好似都没了，身边的男人依旧没有入睡。

可是她都困了。

在房间端坐着等了几小时，又折腾到半夜，真的很困。

莘杳杳的眼皮逐渐耷拉下来，即便使劲地拽着脑海里的弦，它依旧松懈下来，她也最终屈于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