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浅并无波澜:“除了我这里哪里还有第二个人?都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
从医院里出来他就心里存疑。
觉得明爽这病来的蹊跷。
他心里觉得是明爽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他本可以一甩手离开,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还是把她带了过来。
他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没想到却看到她现在想打退堂鼓的念头。
明爽感觉眼眶竟然有了湿意,她低下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我去找我儿子……”话说出来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夏左又急急忙忙的解释,“不、不是我儿子,是你儿子……”
卧室门前的灯大概该换了,此刻忽明忽暗,在周翰林站定的地方打下了一圈黑影却看不出他的喜怒。
“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我又没怪你。一个人有一个人堕落的方法,或身体上的放纵或精神上的放纵,都不过是对世间的放纵。”他转身向卧室走去,声音淡淡的飘来——
“你想要的不就是我把你带回来吗?如今我把你给带回来你就别闹了,回来睡觉吧。我希望明天起来的时候你很乖巧懂事的睡在床上。”
说着话他折身回去。
门被关上了。
明爽愣愣的站在那里,还保持着脱鞋的姿势。
良久后她才反应过来他这番话里的意思,直起身子看着那扇关着的门,竟然有一种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门的那面,周翰林静静的倚在门上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对面的镜子,默不作声。
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他突然觉得镜子中的自己格外碍眼。
于是他冲过去,一拳狠狠地打在落地镜上。
“嘭”地一声,碎了。
血顺着他的手缝流下来,周翰林没有去管而是兀然甩了甩胳膊,慵懒的随手拉着窗帘擦了擦手,直接倒在床上。
心里真真是一点都不舒服。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可是,分明是一天比一天重,溃烂的一天比一天疼。
他每天、每时、每刻,都能想到那个梦,梦里明爽死在自己手上。
鲜血淋漓的对着他哭。
没有一天不是被这样的噩梦所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