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孤身入敌营

小龙女和郭靖一起骑马赶往蒙古军营,郭靖骑着他的小红马,小龙女也骑着一匹很快的好马。路上小龙女道:“郭大侠,现在你们守襄阳还顺利吗?”

郭靖停了下道:“龙姑娘,我也不瞒你,现在我们的确很困难!我们的兵员和粮草都少于蒙古方,以少战多真的很难!”

小龙女道:“其实打仗打得主要还是后勤,你们能不能长久坚持就看后方的朝廷是不是支持你们了。就像当年的岳飞北伐,他再一代名将但朝廷不支持他都没用……”

“龙姑娘,你不用再说了!”郭靖道:“其实你说的我也明白,光凭我们的确很难长久守住襄阳,但即便这样我也要尽所有的努力。就像当年三国时蜀国实力这么弱,但诸葛亮即便明知他北伐是以卵击石很难成功,但他依旧为了复兴汉室不懈努力着,我也一定要学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

小龙女叹道:“好吧,郭大侠,既然你意已决我就不再说了,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假如宋朝灭亡真的也是天意,你也只能认了!不久前我在绝情谷碰到一灯大师,我问他如果大理也被蒙古进攻抵抗不住他会怎么办,可他也说如果这是天意他也只好认了。”

郭靖这下一时沉默。小龙女继续道:“郭大侠,我能理解你为国为民的大义之心,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我们单个匹夫扭转不了天下大势,只有英明的政治家才有能力夺得天下江山,就像刘邦李世民赵匡胤这样的人,但他们的后世子孙不争气最终葬送江山这也是宿命,谁都扭转不了!郭大侠,我劝你也稍微有点私心多为自己家人想想,如果将来襄阳实在守不住,你也早点抽身吧。”

但郭靖没再说。

很快两人到了蒙古军营外,守门士兵进去通报后,过了会只见忽必烈亲自出来迎接,金轮法王和尹克西潇湘子麻光佐陪侍在他旁边,史天泽等蒙古军大将也跟着一起,这个迎接场面算是非常隆重了。忽必烈看似向郭靖很恭敬的行礼道:“郭靖叔叔,小侄有礼了!”

郭靖打量了下忽必烈,见他神情和当年的拖雷颇为相似,想起自己年少时和拖雷的情同手足,也不禁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拱手道:“忽必烈王子,草民郭靖回礼了!”

忽必烈和郭靖相互见礼后,又向小龙女道:“这位想必就是古墓派的龙姑娘吧,我大哥和金轮国师对你可都是赞不绝口哦,不久前在绝情谷你又坏了我们的事,可也真是了不得!”

小龙女平静道:“我只是凭自己的良心做事,不希望绝情谷那些毒伤害无辜者而已。忽必烈王子,听闻你是所有蒙古王子中最有才华的,今日听说郭大侠要来见你,所以我也一起过来想见见你,你不会不欢迎吧?”

忽必烈笑道:“哪里?郭叔父,龙姑娘,请!”

忽必烈把小龙女和郭靖请到自己的大帐,侍从给他们呈上马奶酒,郭靖正要发问,忽必烈先道:“快请几位朋友。”

几个卫士很快把武敦儒武修文还有耶律燕完颜萍带进来,武氏兄弟见到师父满脸羞惭,叫了声“师父”接着低下了头不敢再抬起。

郭靖本恼怒他们出城胡闹要训斥他们一番,但见他们衣衫凌乱身有血污,显是经过一番剧斗才失手被擒,不禁由怒转怜,温言道:“武学之士,一生之中必受无数折磨无数挫败,那也算不了什么。”

忽必烈假意责怪左右道:“我命你们好好款待几位朋友,怎地竟如此无礼?快快松绑。”左右连声称是,伸手去给四人松绑。忽必烈又道:“快取酒来,给几位朋友赔罪。”

郭靖料到今日此行决不可能善罢,少时定有一番恶战,他们四人若不早走不免要分心照顾。向众人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小徒冒昧无状,承王爷及各位教诲,兄弟这里谢过了。”转头向武氏兄弟道:“你们先回去告知师母,说我会见故人之子,略述契阔,稍待即归。”

武氏兄弟紧张道:“师父,你……”郭靖将手一挥,道:“快些走罢!你们禀报吕将军,请他严守城关,不论有何变故,总之不可开城,以防敌军偷袭。”这几句话说得神威凛然,要叫忽必烈等人知道,即令自己有何不测,襄阳城决不降敌。

武氏兄弟和两女见师父亲自涉险相救,又是感激又是自责,当下不敢多言,拜别师父先离去了。

接着忽必烈又道:“郭靖叔叔,不瞒你说,我父王在世时仍不断向我们述说他和你年少时的快乐时光,他临终前仍对你的离去遗憾不已!”

郭靖道:“是啊,我也一直怀念过去年少时和拖雷安答的交往情形!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这样我们大家就永远是兄弟姐妹朋友,可是战争让原来的情同手足都变成了敌人!”

忽必烈停了下道:“郭靖叔叔,不瞒你说,其实我也不喜欢战争,但有时情势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弱肉强食就是天下江湖的法则,改朝换代也是天下大势。郭靖叔叔,你也该明白现在赵宋无道,君昏民困,奸佞当朝,忠良含冤,我这话可不错吧?”

郭靖这下只好道:“不错,淳佑皇帝乃无道昏君,宰相贾似道是个大大的奸臣。”

忽必烈道:“是啊,郭叔父是当世大大的英雄好汉,却又何苦为昏君奸臣卖命?”

郭靖站起朗声道:“郭某纵然不肖,岂能为昏君奸臣所用?只是心愤蒙古残暴,侵我疆土,杀我同胞,郭某满腔热血,是为我神州千万老百姓而洒。”

蒙古这方众人都被郭靖这话怔住了。片刻后忽必烈突然往案上一拍,也朗声道:“郭靖叔叔,你这话说得好!我记得贵邦有一位老夫子曾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话当真有理。想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唯有德者居之。我大蒙古朝政清平,百姓安居乐业,各得其所。我大汗不忍见南朝子民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无人能解其倒悬,这才吊民伐罪,挥军南征,不惮烦劳。这番心意与郭叔父全无二致,可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