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号跟着飞蛾生物穿过星尘网时,李默才发现那些丝线比他想象的更庞大。最粗的丝线直径足有百公里,表面刻满螺旋状的纹路,凑近看才发现是某种文字。艾丽娅将纹路转化成人类语言,投影在屏幕上:
“第730个公转周期,遇见会唱歌的岩石,它们用声波雕刻行星环,我们记录了它们的旋律。”
“第1982个公转周期,目睹硅基人与暗物质生物的战争,我们用丝线包裹了双方的伤员,战争结束后,那些丝线长成了会发光的桥。”
“第3010个公转周期,收到来自地球的星尘,里面有个叫林夏的生物说,‘记忆比战争更重’,我们开始编织新的网。”
飞蛾生物突然停在一根丝线前,翅膀上的星尘眼睛投射出影像:一群通体雪白的生物坐在丝线编织的秋千上,用触角交流。它们的周围漂浮着无数光球,每个光球里都封存着一段记忆——有某个文明灭亡前最后的诗歌,有两个敌对种族第一次交换礼物的瞬间,还有一颗恒星坍缩前,周围行星为它合唱的挽歌。
“它们是‘织星者’,”艾丽娅的声音带着惊讶,“扫描显示这些丝线是活的,由星尘和记忆能量组成。它们不主动接触其他文明,只在宇宙里编织‘史书’。”
李默打开通讯频道,试着发送了一段祖父树的影像——树叶上的硅基人正在修复恒星,影族人在旁边用暗能量稳固星核。飞蛾生物突然剧烈振动翅膀,星尘网瞬间泛起涟漪。无数新的丝线从网中生长出来,将这段影像编织成发光的图案,与周围的记忆光球融为一体。
“它们在邀请你留下一段记忆。”艾丽娅说。李默从储物箱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祖父当年修补星钥的工具,锈迹斑斑的螺丝刀上还沾着月球尘埃。他把盒子放在舱外的机械臂上,飞蛾生物用丝线卷起盒子,飞向星尘网的中心。
当盒子融入网中时,整个星尘网突然亮了起来。无数记忆光球朝着星尘号飞来,像一群追逐光源的萤火虫。李默看见其中一个光球里,有个和祖父长得很像的年轻人,正驾驶着初代星尘号穿越小行星带,他的副驾驶是个有着膜翼的影族人,两人在笑声中躲过陨石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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