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锦却早就吃完了早膳,麻溜儿的收拾了东西,搬上了马车。
夏大富看向夏秋锦:“秋锦,你过来。”
夏秋锦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夏大富斟酌了片刻,开口道:“李大林对你有恩,救命之恩,咱们家不能不报,我昨晚跟你娘商量了一下。”
他看了夏江氏一眼,夏江氏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些银子,差不多二十两的样子,夏大富继续道:“这些银子你去拿给李铁匠吧,就当是报答他救你的酬劳。”
二十两不是小数目,普通农户怕是攒十年都攒不下,他家现在虽然不差钱,但是夏云枝前些日子买了田地,说是要辟药田,怕是花钱的地方还多得很。
夏大富现在还不知道家里还存了八百两银子呢,因着那张存票被夏云枝自己收着,夏江氏就没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夏秋锦看了那银子却突然激愤起来,她认定自己爹是想用这二十两银子,断了她对李铁匠的情思,“这银子我不送,就算我送去给李大哥,他也不会收的!”
“我这条命难道就值二十两银子?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难道爹不知道吗?”夏秋锦大声道,眼睛酸涩异常,一瞬间这些年受的满腹委屈都齐齐涌上来。
“你心中只有四弟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把我跟三妹放在眼里!”夏秋锦双眼死死瞪着她爹。
她十六岁那年,本有一门亲事,却是因为四弟还小,母亲体弱,她咬咬牙自己偷摸着跑去拒绝了媒婆,用自己的肩抗起整个家。
后来四弟入了回春堂学医,夏大富又愧疚的跟她说,让她在家多留几年,等她弟弟成为正式的医徒,就替她张罗亲事。
她锄地、挑水、施肥、打柴、修缮屋子,什么活都干,手脚一次次磨出血泡长出老茧,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男人,村里人甚至在背后取笑她长得粗犷,也有一些人来说亲,却都是为了娶她回家干活。
她只能将满腹委屈吞下,却在心中疯狂羡慕自己的四弟,羡慕中又带着一丝憎恨,恨自己为何不是个男人!
夏大富没想到自己这个脾气最好的闷罐子二女儿,竟然发起了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他表情呐呐,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什么,然而发现二女儿说得都是事实,他只能哑口无声。
夏秋锦一言不发,转身就上了马车,默默流泪。
过了一会,夏云枝也上了马车,她默默开口道:“二姐,误会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