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宜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神色淡定的男人,以她对这个人多年的了解,她直觉他有些不对劲,可倘若真的让她说哪里不对劲,阮宜萱又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一人盯着茶壶中旋转跳跃的茶叶,一人直直的看着眼前碧绿的茶汤,好似在竞争谁的耐心更好一些一般半晌无话。
直到茶杯中的白烟逐渐消失,阮宜萱才端起眼前的茶杯,将里面浅绿碧黄的茶汤一口气引尽,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的明现,一时间倒是让阮宜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起来,恨不得能钻进地里,不用面对这些丢人的瞬间。
阮宜萱感觉不好意思,感觉丢人,可慕容玉海却未曾这么想。
他笑了,不是以前半带演戏的,吊儿郎当的笑意,而是勾动笑纹的,真实的笑意!
少年时的慕容玉海就是一个坦诚的孩子,他向所有被惯坏了的少年一样,明确的表达着自己的喜好与厌恶,所有的情绪反应都发自内心,没有半点弯弯绕绕。
可自从他逐渐进入青年时却变了,他依旧挂着笑,甚至笑得比以前都多都灿烂,可旁人却无法从他的笑容中感觉到开心,感觉到快乐。原因无他,只不过那些个邪魅也好,慵懒也罢,甚至是放浪都是他带着的一层面具,用以掩饰自己的真心,本来就是虚假的东西旁人又怎么可能感觉的到开心愉快。
好久没有见到他如此灿烂而又纯粹的笑容了,阮宜萱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不愿意放弃他脸上每一个细微末节的感情冲突与挣扎。
慕容玉海勾着唇角依旧保持着微笑,好似没有听到那一尴尬的吞咽声般笑着问:“你站在那里是想罚站吗?”
阮宜萱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了,就像是一个正在和夫子说话的学生那般惴惴不安。
她略微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坐的时间久了,腿有些麻,多站一会儿舒服。”
阮宜萱大大咧咧的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再正经不过的孩子了,究竟有没有说谎,旁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