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依然不敢相信,全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另一个较年长又稍胖一些的孝服男子,听着这一阵议论,也不觉悲愤开口:“我弟弟说得没错,当初看诊的时候那女医说吃她几副药就能药到病除,可结果呢?
我们死心塌地地听她的话,我这一年的积蓄都花在了这几副药里头,没曾想我买来的竟是夺命的药!可怜我娘含辛茹苦将我们兄弟俩带大,褔都没来得及享,就这样没了!”
说着,男子悲从中来,扶棺恸哭不已,“娘啊!是儿子不孝,儿子轻易听信那什么劳什子神医名声,让娘您白丢了性命,是儿子不孝啊!儿子不孝!”
这人伤心欲绝,差点儿哭晕过去。
此情此景落入眼中,有的方才还坚信小娘子名声的,此时也不觉开始动摇起来。
“呦,这大兄弟哭得这般伤心,看着也不像是假的,莫不是苏娘子她真的误诊了?”
“不会吧,苏娘子看了那么久的诊,可从没出过错呀。”
“可老话不是也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吗?苏娘子又不是真神仙,真失误一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有了一人质疑,很快就有了第二个人加入,渐渐地,质疑的声音也就愈发多了起来。
彼时医馆里头,孙郎中早被这门外动静惊动,起身看了究竟,连忙把早就被吓傻了的汪厚和牛瑞叫到了跟前,郑重吩咐起来:“汪厚,你赶紧从后门出去,往丁掌柜家给他报信。牛瑞,你进去跟苏娘子打声招呼,让她暂时不要出来。”
这几日津城要开分堂,宋季凡被宋老爷派去了津城负责开分堂的各项事宜,恒安堂这边就由丁世朗看着。
然今日天冷,丁世朗妻子不慎染了风寒,此时正卧病在床,丁世朗放心不下,就提前半日下值,早在午膳时辰就回了家去照顾。
掌柜不在,汪厚之前还六神无主,此时听罢孙郎中吩咐,立即反应过来,应了声就飞似的冲进后院,从后门出去往丁世朗家里报信。
牛瑞见了也是半点儿不敢耽搁,同样跟着飞奔进了后院,往制药房去报告情况。
听说有病人家属上门闹事,苏淡云虽觉惊诧,却也没有慌乱,仔细问明了门外之人的模样特征之后,记得那的确是自己刚诊治过的病人没错。
只是这大娘的病也不算什么奇难杂症,按理说服用几日汤药便能好了,实在不该有这般结局。
她飞快琢磨了下,随之转过来在锦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锦善很是担心主子,却也不敢有半分耽搁,听罢就立即领下吩咐,从后门跑了出去。
“走,咱们出去看看。”
苏淡云整理了下思路,朝牛瑞道。
牛瑞一惊,忙拦下道:“苏娘子,外面的人好凶,您出去肯定会吃亏的。汪厚已经去找丁掌柜了,孙郎中让您先不要出去,等丁掌柜来了再说。”
“无事,那病人是我才看过的,只有我清楚她的情况,理应由我出去处理。”
苏淡云说着,脚步未停,直接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苏娘子!”
牛瑞惊呼,见人已经走出后院,急得一咬牙一跺脚,连忙跑着跟去了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