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他想跟母亲一起玩,母亲却整日忙得很,每次都只让衔山和嬷嬷陪他玩,那人凭什么就能跟母亲一起玩?
嗯,他可不能把这玉佩放回去,他要藏起来,让那人找不着,急死他!
他只觉这主意好极了,气呼呼将玉佩揣进衣服里,妥贴收好,又仔细检查了下,确定自己没有弄乱屋里的东西,这才小心翼翼退出来。
临走前他还不忘掏出帕子,把自己留下的那排醒目的小脚印擦掉,随后才到门外重新穿上鞋,从之前进来的狗洞悄悄爬了出去。
只是他方才是胡乱跑的,出去后就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沿着院子附近的路一直往回走。
正愁着如何找到方才跟衔山一起捉迷藏的地方,突然就听见有人在远处喊什么四公子。
那声音很急,听起来还带上了哭腔。
他停下脚步,随之就认出了那是衔山的声音。
他心中一喜,赶紧把衣服里的玉佩又往里藏了藏,确保不会露馅才喊着衔山噔噔跑了过去。
衔山一看见他就大声哭了出来,“四公子,您方才都去哪儿了?小的找您找得好苦啊,再找不着您,小的肯定就要被夫人打死了。”
提起夫人,小乘春立即就想起了方才的事。
他自是不能说自己去过那个院子的,于是就胡乱指了下远处的一个地方,谎称自己迷了路,在那边的假山里睡着了。
又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去过那个院子,遂立即摆出主子的谱儿,命令衔山不准把他在假山睡觉的事给宣扬出去。
能找回主子,衔山只觉自己终于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哪儿会深想主子的话真假与否,当即就信了,忙不迭点头,“ 小的发誓一定不说,只是四公子,咱们玩捉迷藏这么久还没回去,嬷嬷那边肯定起疑了,咱们还是赶紧往回走吧。”
说罢便拉着主子撒开脚往问淞馆那边跑去。
回去后,小乘春就将那玉佩放进了小匣子里,在问淞馆找了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在无人注意时,将那匣子悄悄埋进了地下。
这事过后,隔了一段时间,他又悄悄往那空院去过一趟,却发现那院里屋中竟积满了灰尘,跟他第一次见的样子相差甚远。
他猜想那屋子应该许久没人去过了,同时也怕自己捡到玉佩的事情败露,之后便也不敢再往那边过去。
后来不多久,父亲终于回到了家里,只是这次见面,父亲已经不再像画像那般穿着盔甲骑着战马,威风凛凛光彩照人,而是坐在轮椅上,双目无神一脸颓然。
他看见家里人都在悄悄落泪,他不明白,悄悄问了祖母。
祖母说父亲打仗时受了重伤,以后可以留在家里陪他了。
父亲终于能留下来陪他,他本应该很高兴的。但看着整日只能坐在轮椅里发呆的父亲,看着父亲满脸的胡茬和手上的刀疤,他又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他看得出来,父亲他一点儿也不高兴,不仅不高兴,还一定很痛很伤心。
想到自己每次伤心难过时,只要吃了好吃的就能开心起来,他便经常找祖母要些好吃的带过去送给父亲。
可是父亲太不爱说话了,不管他怎么逗父亲吃下那些好吃的,父亲都只闭着眼不理他不作声。
他虽然有些气馁,但也没有生气,他能感受到父亲并没有不喜欢他,所以他依旧给父亲带好吃的。父亲不理他,他就静静陪在父亲身旁,默默吃自己带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