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最清楚自己主子发火时不顾一切,事后却又频频后悔,为了帮主子维系好母子关系,最近也实在没少帮主子干这等润色的活。
不过她这么做也多少为了她自己,若她傻傻地将主子原话传达,等曾氏后悔,为了让侯爷不要生气,没准就会推脱说那话并非她的原话,毕竟像这样下意识推她出来背锅的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只是曾氏让她背锅,之后也会寻机跟她道歉,还会赏些银两首饰什么的作为补偿,真真是打一巴掌给塞一颗甜枣。
可谁让她是做下人的呢?做下人的就算心里腻歪得很,却也只能打落牙齿或血吞。
说起来她最近还真的挺羡慕石嬷嬷的,听说那石嬷嬷跟着前夫人那会儿,前夫人对其一向都是尊重礼遇有加。
等待回复的短短瞬间,朱嬷嬷便已想了许多,末了还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贺怀琛自顾自抹好了药油,这才说了自己没什么其他想吃的,又道更衣之后便会过去。
朱嬷嬷得了准信,立即告辞赶回了荣安院,将所见所闻给曾氏仔细回禀了一通。
听闻儿子受伤,曾氏登时一惊,万分紧张地道:“琛哥儿怎的受伤了?可严重否?”
话一出口,满肚子的火气也跟着化作了担忧。
“侯爷回府前已经去医馆医治过了,如今青柏正在给侯爷抹药油,说是已无大碍。至于是如何受的伤,这个老奴方才还尚未得机会细问清楚。”
朱嬷嬷恭敬道。
正说着,下人便传贺怀琛到了,曾氏闻言,立马就命人快传。
看着儿子一脸疲惫进来,曾氏忙朝儿子的手腕看去,关切道:“听说你手腕受伤了?怎的突然受伤了?这下感觉好些没有?可要再传郎中过来瞧瞧?”
贺怀琛才迈入堂中,便被迎面扔过来一迭声问话,本就满腹心事疲惫不堪的他不觉就更加烦躁起来。
“在工地上不小心弄到的,已去过医馆了,无甚大碍,母亲不用担心。”
他简单回道,语气中多少带出了些许不耐。
曾氏自是听出了儿子的烦躁,事实上,在儿子回来之前,她也是满心烦躁得很。
此时见儿子竟这般态度,她不禁就又想起了那让她烦心不已之事,那才被她压下去的烦躁就复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