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闪过,心中随即生出些许烦躁。
他放下二郎腿,从椅子上坐起,双手撑在膝上,低头看了眼地上未干的酒水,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酒敬老天,还真不如直接敬给我呢。”
陆朝添闻言,从方才的澎湃中回过神来,当即提起酒壶往燕乘春空了的酒杯上倒满一杯,“这酒本就是给燕四哥你备的,自然全都是你的。”
燕乘春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将酒一口闷掉,随之放下杯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了。”
陆朝添闻言,刚要再倒酒的手不禁顿住。
他心中很是不舍,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可知道宣平侯老夫人没准还在府中等着,便把挽留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想到还没喝完的琼阙,他忙把简生喊了过来,让简生帮着把剩下的大半坛琼阙给搬到燕乘春的马车上去。
燕乘春拦住了他,“不必,这酒你好不容易得来,还花了那么多银子,你还是留给自己好好享受吧。”
陆朝添一脸无所谓,豪迈拍了拍胸膛,“那有什么,给燕四哥喝就等于给我自己喝!”
燕乘春扬唇微笑,“你心意我领了,酒我就不拿了。你如此辛苦才得了这么一坛,还是给承德伯也留一些吧。承德伯虽暴力了些,却也是真心关心你的。”
他抬手拍了拍陆朝添肩膀,随即抬脚往外走。
陆朝添愣在原地。
不知是否他眼花,方才燕四哥提起他父亲承德伯时,他似乎看见燕四哥眸底闪过一丝低落与怅然。
陆朝添一时有些不解,可想到对方身世,当即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
难道燕四哥是想到自己早逝的父亲了?
想着,他心里便有些难过,抬头望向那个渐渐走向院门的颀长身影,只觉那背影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孤单落寞。
他心头倏地就有些酸酸涩涩,连鼻头都似乎有些发酸。
“燕四哥,等等我。”
他吸了吸鼻子,抬脚噔噔噔跑了上去。
听他声音似是带了点儿哭腔,燕乘春停下脚步,不解回头。
陆朝添跑过去一把勾住他的肩头,随之绽出招牌的阳光笑容,“哥,兄弟我送你。”
燕乘春看了下勾住自己肩膀的白嫩爪子,又回过来瞥了陆朝添一眼,发现他眸底似是有泪光在隐隐闪烁,不禁诧异抬了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