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真是好眼力。”傅容瑄展颜,这天下之事都瞒不过皇上,更别说是在宫里了,于是解释道:“臣下午时偶遇冬儿,讲起此事,她说,像这样的女子,应当将她画上一百幅,然后贴满大街小巷供人欣赏,当然,冬儿性格豪爽,说话不计小节,倒是真性情的。”
呵呵!皇上竟然也笑起来,他没想到她会那么说的,而且这么损的办法,似乎也就只有她能想的出了,他眼中闪过宠溺,这便是他的女儿,可以活泼,可以胆大妄为,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任由她。
傅容瑄以为皇上会发怒,毕竟那方法太阴损,女人名节何其重要,如此损害一个女人的名节,其实这比直接杀了她还要痛苦,当然,他只是以为皇上会这么想,然而,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笑。
“皇上,还请皇上勿要怪罪她,冬儿向来都是真性情,她有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会不经大脑,可是她没有恶意,此事也只是如此一说,更不会如此去做的。”傅容瑄说道,皇上竟然一直在笑,笑的他忍不住的疑惑起来。
皇上笑够,气息有些微喘,低声说道:“也亏了这丫头能想的出来,想必傅将军也是不忍看到她失望的吧?此事朕什么都不知道,朕也没听你说过什么,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傅容瑄十分的诧异,他发现他今天最多的表情就是诧异了,他也不想的,可是皇上太过反常,的确是叫人诧异的。
皇上这么说,就是赞同夏冬儿的办法,而他身为皇上,一国之君,自然不能明着说同意,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当傅容瑄什么都没跟他说过,还让傅容瑄看着办,这分明就是同意了的!
只是,他是皇上,一国之君,应是宽大胸怀能容天下的,何以要如此纵容一个来自乡下的女子?
皇上知道傅容瑄会疑惑,不过他也没打算解释,于是又转了话题,“既然是如此,那么丞相的奏折傅将军以为朕要如何批示才好?”
傅容瑄身为臣子,只能说一切谨遵圣意,不过既然皇上问起他的意见了,他也不妨提醒一下:“丞相府的意思皇上再明白不过,权归臣兮鼠变虎,势轧枝偏根已危,一月三游未是多,官职几人曾此过,皇上,谨防势吞月窟侵太白才是!”
都说将军是匹夫,有着三军可砍头匹夫不可夺刀的豪气,但傅容瑄不是,他不光有着这样的豪气,还有着敏锐的观察和分析能力,皇上走回书案前,将丞相的奏折细细又看了一遍,然后在上面做了批复。
批复过后,他抬眼看傅容瑄,眼中对他的欣赏更多几分。
皇上和傅容瑄商议政务,两人竟然商议到了丑时初,皇后特命人送来了夜宵,两人吃了,算了算时间,再商议政务觉得太累,去休息又觉得时间不足,再两个时辰后又要起来准备早朝,于是皇上说道:“傅将军,不如今天咱们就不睡了,跟朕讲讲你那几年是如何生活的吧。”
以前是如何生活的,想起过往,他心情复杂。
当初,被折磨的一身伤的他离开京城,想过要堕落,也想过要死亡,他曾站在人熙嚷嚷的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背影,他哀叹过自己脚下的路不平,渐行渐远的行人消失在地平线上,下一条路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陌生的街上看着陌生的人,呼吸这陌生的空气,他觉得自己对一切都不再相信,可当他一路走到那个小山村时,却被那里的纯朴所打动。
村里人救了他,他落户在了那里。他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因想不开而了断,也庆幸自己在那样的困苦中挺了过来,他庆幸自己留在了那小山村,更庆幸自己倾尽所有娶了夏冬儿,讲起夏冬儿来,他脸上是柔和的,其实他们的故事是简单而又平淡可是有人觉得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