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青年接过小册子,看了看,相视一笑,其中一人对那壮汉说道:“这些小册子我们在国外就看过了,这里的《革命军》、《警世钟》、《猛回头》,还有你没有的《洪秀全传》、《天演论》,这些革命教材不少都是留学生编写的,咱们两人都会背了。”
那壮汉瞪着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打量了两人几眼,将那几本小册子又抢了回去,放进背篓,说道:“既然你们会背,那就用不着给你们了。”
见这壮汉转身欲走,一个青年忙问道:“这位老表,看你打扮,是革命卫队的吧?请问共和军司令部怎么走?”
壮汉抬手指了指,说道:“顺着街边走,到了前头岔路口往右一拐,再过两条街,然后再往左一拐,就到司令部了。”
两个青年道了谢,结伴向前走,边走边聊。
“要我说,这九江的革命党还不够坚决!换了我,直接下令剪辫,谁不剪,就砍了他的脑袋!当年满人入关,能喊‘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为何咱们不能喊‘留辫不留头,留头不留辫’?”戴着学生帽的青年说道。
另一个青年笑道:“尧卿,你太激进了。这百姓的辫子蓄了两百多年,哪有那么容易就愿意剪辫的?要是你真这样干,只怕激起民变。”
“述先,革命就是要激进!没有激进,就称不上革命。”戴学生帽的青年反驳道。“依我看,这光复会的人在革命性上还是不如我们共进会,甚至不如同盟会。”
“你这么快就把共进会和同盟会分开对待了?别忘了,咱们也是同盟会的干部。”
“同盟会纪律涣散,指望不上的。要革命,还是要靠咱们这些激进派,不然,咱们又何必出来另立门户?要是同盟会能够坚如磐石,怎会叫光复会抢了风头?去年光复会脱离同盟会,还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同盟会的那帮人,嗓门大,眼界高,派别林立,三教九流,搞搞议会政治可以,但叫他们领导革命,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说了,同盟会那句‘平均地权’的口号喊得不是时候,不利于团结缙绅。”
“可是却能团结会党啊,乡里的穷汉哪个不是想拥有几顷好田?我总觉得咱们把那句口号改成‘平均人权’有些不妥。这一点上,你可一点都不激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