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抿了抿嘴,呆呆看着吴塞大叔的尸体,下意识抱紧了对方临突围前交给他保管的专门用来安置赤髓烬蛾的虫蛊仪。
在他身旁,其他同伴大多已被血甲虫人的残暴所震慑,眼中流露难以抑制的恐惧。
“我不会交给你的!”强行压制住内心深处那几乎如决堤宣泄的悲伤,纵使仍不免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恐惧,但他此刻却能拿出勇气,恨恨地盯着名为血枭的血甲虫人。
“左右都是死,我宁愿毁了这一窝赤髓烬蛾,也不留给你们这群该死的强盗!”
吴塞大叔惨死,其余同伴的惨叫在耳畔回荡,明知必死无疑的情况,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生物都不会老老实实引颈就戮。
阿克塞高高举起手中的虫蛊仪,就欲将其砸碎。
这一瞬他想了很多,脑中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一样接连闪过。
耳边响起的只有血枭等一众强盗怒不可遏的暴喝,以及那要将自己活活折磨致死的变态话语。
我这一生,好平淡啊……
临死之前,阿克塞脑中闪过这样一道念头。
然而。
预想之中紧随而至的疼痛并未到来,反而是强盗们的声音似乎在这一瞬戛然而止,耳边隐隐传来唰唰唰的破风声。
等他承受不住心底的压力重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们呆若木鸡。
只见刚刚还一脸暴虐的血枭以及血杀团的强盗们,此刻尽皆变成了一地碎肉尸块,一个死气沉沉的绷带怪人就这么静静漂浮在半空。
随手一勾,无形的虚空乱流刮走地上的血迹尸骸,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血腥味。
我……我们活下来了?
天堂和地狱就在一念之间,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阿克塞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绷带怪人究竟是谁,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是对方帮助他们摆脱了死亡的命运。
“你……”
“快离开这里吧,灾难就要来临了。”
阿克塞刚刚开口,岂料对方就打断了他,留下一句让人不明所以的话语就此消失。
尽管不知道对方虽说的灾难是为何物,但经他这么一说,阿克塞忽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刚侥幸死里逃生了,连忙将其没砸坏的虫蛊仪,招呼其他同伴一起匆匆逃走。
他并不知道,像此类事件并非个例。
偌大灰烬山脉,绷带怪人就像鬼魅一样神出鬼没,总能出现在人流较多的地方稍加显圣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一走了之。
只可惜,除了少部分聪明人,其余没多少人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即便绷带怪人已表现得足够神秘。
没人知道此时此刻,在位于新皇派驻地不远处的山巅之上,有两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正俯瞰着这片焦热山脉。
直到绷带怪人赶回来。
“真要这么做吗?”
绷带怪人,也就是虚空藏闷闷开口,那惊为天人的眼神仿佛第一天认识阿芙雅,怎么看怎么陌生。
谁能想到精灵圣域品学兼优的第一王女,现在竟然要在这个地方播撒灾厄的种子,放出一头恐怖无比的神孽呢。
“非常时期,行必要之事。”阿芙雅早已坚定了决心,神色不见半分犹豫,有的只是决绝。
她已经给过机会了,不仅让虚空藏四处奔走相告,甚至还将地点选在了这个地方,为的就是在事情发生之后,给予其他人反应撤退的时间,此乃最后一次机会。
否则的话,她完全可以在火山地宫内释放太岁肉,一举冲毁新皇派的布局,哪里还会顾及无辜。
“你们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