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伏羲师叔告别，柳辰又与燧简单寒暄了几句。

至于教导燧修行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自己来，这等行径，越俎代庖了啊！

人教有圣人照顾，又有人教教主太清在，当然不需要他这截教弟子来照拂。

柳辰走了之后。

伏羲站在海边，微笑着说：“师兄，既然也来了，为何不出来见见你这个师侄？”

“果然瞒不过你。”

老子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伏羲身旁。

如今柳辰已经踏入了大罗金仙境界，不过他是一道化身在此，威能有限。

何况，就算本体在此，以大师伯的圣人之威能，也能随心隐藏。

“师兄此来，应该是为了师侄而来的吧？”

“毕竟，师兄要见我，早就可以出来了。”

老子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河边，看着水中的鱼儿，说道：“伏羲啊，我是人教教主，但是你对于人族却是比我更加上心。”

伏羲一笑，坦然说道：“没办法啊师兄，我这个人比较讲感情呢，如何能如此舍弃人族。”

老子蹲了下来，将手一招，那一条鱼儿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轻轻一晃，又将鱼儿丢回了水里。

这一条鱼儿，是无比幸运的。

被圣人轻轻抓过，那么它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日后必定能有大机缘，大造化。

做好了这一切，太清才说道：“人族如今是生活在水中的，而水之外，有太多的生灵，你要护持，又要护持到什么时候呢？”

“洪荒悠悠，一切生灵，道法自然，何谓自然？生存规则，便是自然。”

“洪荒至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生灵灭绝，之所以会灭绝，是因为气运不足，运势不够，为此被淘汰了而已。”

“以师弟你这智慧，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太清所说的道理，总结起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自然明白，但，我伏羲与师兄不同，师兄修炼得是无情之道，何况师兄也只是以人族立下教派而已，与人族感情不深。”伏羲的声音已经有几分淡漠。

“错了。”面对伏羲的埋怨，太上根本不在意。

他只是悠然说道：“伏羲师弟啊，你讲究的私情，却不知道，贫道才是最讲感情的人。”

“天道，并非无情，天道之情，是对于悠悠众生。”

“贫道以人族立下教派，自是与人族有了因果牵扯，人族兴盛，我人教自然兴盛，但，正是因为如此，贫道却不能干预人族。”

“贫道对于人族太过照顾， 那就是对于众生无情。”

人族将其他生灵（妖族）视作仇敌。

但是，人族和其他的生灵，都是这一片世界的孩子啊。

伏羲笑了笑，语气透着严肃，说：“我也不与师兄争辩，师兄你找柳辰师侄所为何事？”

“莫不是因为柳辰师侄照顾人族，为此想要来告诫一番？”

他这几乎已经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柳辰，我伏羲会保！

他当然清楚，以太清圣人之威能，不会将他一个没有成圣的人放在眼里，至于跟太清将情面，更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终究还是有一个圣人妹妹的。

太清又摇了摇头，说：“伏羲道友，你智慧超凡，当然应该能想明白，贫道绝不是为此而来，柳辰次子，亦是洪荒生灵之一，贫道是不会干涉他做事情的。”

伏羲忽然一笑，说：“是了，是我伏羲浅薄了，你太清目标，更胜道祖，你已经将自己化作天道，天道高高在上，柳辰无论是照拂人族还是危害人族，你都不会阻止。”

“然也。”

“贫道来见他，只是因为他让贫道很认可，仅此而已。”

“嘿，那倒是柳辰师侄的荣耀了。”

“好了，既然师兄不会找柳辰麻烦，那伏羲也该告辞了，也省得继续留在这里，惹怒了师兄。”伏羲对于太清的态度，可不友好。

太清只是道了一句：“伏羲师弟，作为师兄，我再劝师弟一句，你如今已经窥探到了天道运转之法，虽不是圣人，但也能看到未来。”

“人族大劫，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若是陷入太深，怕是有杀生殒命之险。”

“多谢师兄了，不过伏羲为道而生，为道而死，并无不可。”

既为人族圣父，那么人族就是我伏羲眼前的道！

太清摇了摇头，说：“又是何必。”

“罢了，罢了……”

伏羲已经离去，太清看了看人族，终于幽幽说道：“人族，终究需要自身来护持，若是要靠圣人守护着，这样的人族，又有何等气运呢？”

一会儿之后，他又轻轻说道：“女娲师妹啊，你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最终，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这一排茂密的稚嫩柳树林之上。

“杨柳树啊，这些树木生命可真是顽强，我的好师侄，你又会如何入局呢？”

他拄着拐杖，向着人族里面走去。

这一瞬间，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圣人，而是一个人族的垂垂老矣的老者，那么普通，那么平凡。

……

柳辰的本我念头回归，看着手中多出的这一侧玄妙书卷，心中有些沉甸甸的。

洪荒当然不像是后世人族，有纸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