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映楠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透过满是灰尘与划痕的车窗,遥遥望向那热闹嘈杂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隔了这般一段距离,她着实难以看清麻杆儿那边具体的交易状况,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晃动的身影和偶尔扬起的尘土。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远处麻杆儿那边似乎是谈妥了交易,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与叫嚷声,打破了原本的嘈杂节奏。顾映楠直起身子,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走吧,咱们去拿卷帘门。”
麻杆儿原本正猫着腰,蹲在那堆杂乱无章、形形色色的物资跟前。
瘦骨嶙峋的双手在各类物件间来回翻检、拨弄,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清点数目,活脱脱像个斤斤计较的守财奴。
眼角的余光恰似敏锐的探测器,陡然捕捉到顾映楠和莫北临渐近的身影。
刹那间,他仿若被注入了一剂强力兴奋剂,那好似竹竿般瘦长的身子,“嗖”地一下弹了起来。
两条麻秆似的长腿迈动得飞快,脸上瞬间堆满了热忱至极的笑意,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
嘴里像连珠炮一般念叨开了:“哎妈呀,老妹哟,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要我说呀,这天底下的人形形色色,可真论起办事靠谱、说话敞亮,还得是你呐,那股子利落劲儿、实诚劲儿,就跟部队里操练得整整齐齐的标兵似的,立立正正,让人瞅着心里就舒坦。”
说着,他还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仿佛仍心有余悸,“我刚才碰上的那位主儿,嗐,简直就是一头浑浑噩噩、四六不懂的‘大笨猪’呐,可把我折腾得够呛。”
顾映楠听闻,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忍俊不禁的浅笑,忍不住打趣,“我在那边车里可都瞧见了,瞅着你们在那儿磨磨蹭蹭老半天,我还纳闷呢,不就是换个物资嘛,咋就费了这么多时间,我还以为出什么岔子了呢。”
麻杆儿本就是个藏不住事儿、心里憋不住话的急性子,再加上刚才那股子委屈憋闷劲儿还在胸口堵着呢,此刻听顾映楠这么一问,那嘴就跟点着了捻子的炮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