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许夏虽未言语,但同样面色紧绷,不敢相信。
毕竟铁锤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不说吴擎,许夏对他也算是了如指掌。这小子从来时起,便靠这一副玉雪可爱的面容赢得了山上所有大爷大妈的喜爱,尤其是王淑芬,到现在还对他尤为疼爱。
若说这小子头上曾经有那么一大块疤,打死她也不能相信。
坚硬的榆木桌板轰然作响,震起一缕微尘,而端坐在桌子另一头的老和尚却一片泰然,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喝着。
“嘿嘿,信与不信都由你,反正老衲问心无愧。”
“你……”吴擎气极,又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手骨通红一片。
许夏伸手在他身前稍稍拦了一下,静下心来,缓缓道:“大师,能不能详细说说当年的事,毕竟连铁锤自己都没有提起过,您这样白口说出来,没有前因后果,的确让人难以信服。”
“哎,也罢也罢——”
梵心将茶杯稳稳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此事只有当年寺里的老人知晓,我从未对外人提起过,铁锤当时也不过是一黄口小儿,他能记得什么……”
老和尚的语气坦然而沉肃,让怒火攻心的吴擎都忍不住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十几年前,梵明师兄带领庙中我们师兄弟几人在外晨练回来,赫然发现门口多了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娃娃,乖乖坐在台阶上,身上还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约莫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但……模样却尤为骇人。”梵心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疼惜。
“即便到今天,老衲仍历历在目。”
“那小家伙打眼看去,根本已经不像个人模样,满头流脓的水泡,黄水和血丝混合着,还有些许已经结痂的瘢痕,硬邦邦地贴在头皮和脸上,一片狼藉。”
“但这小家伙却好似不知道疼一般,见了人只知道睁着眼睛嘿嘿笑,连脏东西流到睫毛上都不知道擦。”说着说着,这老和尚似是想起了当时那小东西的傻样,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