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让我来送东西。”唐九说话还是一贯的冷漠。
我目光掠过他,看看后面的车子,周围为了一群打闹的小孩子,围着车子乱转,有两个扒着车门往里看,又回头冲着杂货铺那边喊,“娘,车里有好些东西。”
我想那些应该就是程时晟让唐九送来的。
一个女人踩着雪往车那边走,伸手招呼说话的小孩子下来,别弄坏唐九的车,让他们去一边玩去。
我说谢谢,和唐九走到车旁边,他开了车门,请我进去,然后又一个人从车前面绕到驾驶位。车子发动起来,往村里开,经过杂货铺的时候,我没有往那边看,我觉得没有再看那些人的必要,说我的总归要说我,不是我看两眼,他们就能闭嘴的。
车停在大门口,二舅妈听见声音,从里面赶出来,开门又看到一辆小汽车,眼睛瞪大大,毫不夸张的展现着她的惊讶。
是呀,我回村里没两天,相继有人开车来找我,而且还都是好车,都是男人。
唐九从车上下来,二舅妈认出他,神情马上变得不一样,问我是不是又来送东西的?
我说是,回头时,唐九已经打开车门,把后座上的东西往外面搬,一箱一箱的,络在唐九手里,看那重量不轻,我肯定是搬不动的。
二舅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唐九,也认出他就是常来家里送东西的人,忙伸出手来帮忙,唐九说不用,一个人把几箱东西搬进屋里去。二舅问我怎么送来这么多东西?我说是程时晟让送过来的,见二舅妈往屋里走,小声跟二舅说程时晟给他送来好多烟和酒,我看了,都是好牌子。
我这话音刚落,二舅脸上立刻浮出笑,刚刚二舅妈不让他买酒的阴霾一扫而去,但还是不置可否的问我,“这些东西得多少钱,让人家破费怎么行。”
我安抚二舅说,“应该的,他昨天不还吃了咱家菜了吗?”
二舅马上摆手道,“那点东西能值几个钱,连瓶酒都抵不上。”
我笑着让二舅放心抽,放心喝,都是程时晟甘心情愿送过来的,咱家不收反而折了人家面子。
二舅见过送礼,却没见过送这么多的,好酒好烟一箱箱码在屋子里,他心不踏实啊。唐九搬完给二舅的烟酒,又从车里拎出几盒补品来,全是给我妈补身体的,我接过,谢了唐九,他说是程时晟让的,不用谢他。
唐九这人话少,办事却是一个顶两厉害。
二舅妈看着这些个东西,眉开眼笑的,嚷着要留唐九吃饭,唐九跟我打了招呼,上车就走,车子开出老远,二舅妈扎着围裙跑出来,一见人走了,站在院子里说,“这小伙子总来给咱家送东西,每次送完就走,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我进屋,二舅正摸着那几箱东西,当宝贝似的。烟就是昨晚程时晟递给二舅的那种香烟,好抽也贵。酒是二舅一直舍不得买的好酒,这数量,足够他喝上一年。
我拎着几盒补品回屋,我妈躺在床边上,抬眼看着我,眼睛扫到我手里的东西,问是不又是程时晟送的?我点头说是。我妈眯着眼,说程时晟和之前那个不一样,舍得往我身上花钱。
我明白我妈的意思,她说的是伍炀啊,那个只知道只知道从我身上吸血的男人,程时晟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