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宋彦端靠在发妻柳氏肩头,看着自己往日里百般呵护宠爱的长女如今蓬乱着头发,嘴唇干裂,不由得老泪纵横,“是爹......对不住你。”
宋凝刚想说没有,却听到一旁宋家二房夫人李氏尖声怪气道:“对不起?哼!你对不起的何止是宋凝一人!你对不起的是宋家上下满门几百口的性命!”
话匣子一开,怨气就像不见真形的毒针刺的人心头滴血。
宋凝的娘亲,宋夫人身为长房的宗妇,当即横去一眼,“二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一家子骨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难道要我教你?”
“我呸!”
说话的是三房的太太孟氏,其人向来趋炎附势,小肚鸡肠,一直记恨着宋夫人身为宗妇,当初不肯拿公中银子给丈夫买官的事情。
“一荣俱荣?亏得大嫂说得出这话来!我可是记得清楚,你们长房发达的时候,我们三房可是半点荤腥也没沾上,如今败落了又要我们一损俱损,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就是!大哥行事没有分寸,在外面贪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家里的兄弟们。”四房也幽幽的开口。
几人七嘴八舌,宋彦端喑哑着嗓子辩驳:“我没有贪墨!”
“你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呢!圣旨都下了,依我看大哥你不如就把贪墨的银子拿出来,各家分了也算是补贴。”
二房眼珠子咕噜一转,将算盘打得精光响。
“就是啊!银子呢?如今都流放了,生死关头,大哥该不会见死不救了吧!”
看着自家爹娘被三房的人合力逼迫,宋凝眼睛一眯,伸手捡起脚边的石子砸了过去,只听见哎呦一声,最先发难的李氏瞪着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孟氏也成了哑巴,几个人这才面露惊恐,扒拉着自己的嘴巴,吓得满脸冷汗。
“吵死了。”
宋凝拍拍手上的土,一抬头却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穿着石青色的武将官服,俊雅的身姿温润的眼,赫然正是自己昨晚在王府洗劫一空后,偶然在门口撞见的那位!
难道他是看管流放的监刑官凌王,那自己昨晚抄的可是他的府库啊......
宋凝缩了缩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