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回到修罗界惊魂未定的四人。
逆时而行的卡芙卡并未向众人解释她的真实由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降临此地后获得了一些奇遇,因此拥有了如今的力量。
镜流、景元、符玄虽心中存疑,但见她无意多言,且刚刚出手相救,便也默契地不再刨根问底,纷纷致以诚挚的感谢。
而就在这时。
星宝的色孽聊天群……突兀地响了。
「周牧」:“你卡妈是作弊来到这个时间线的,你先跟他叙叙旧,等续完旧之后,我就得让她回到应该在的地方。”
「星宝」:“啊?卡芙卡这么强的吗?”
「周牧」:“是的,所以得ban掉。”
「星宝」:“好吧……(委屈巴巴.jpg)”
与此同时,自在天界的周牧本体,看着雅利洛周牧分身给星宝传达的信息,微微眯起了眼睛,指节无意识地在观测台边缘敲击着。
“呵……还真是有趣……”
“我的天道分身,作为信息最闭塞的一个,生出反抗我的勇气倒也不算意外。”
“但雅利洛那位……他可是我的灵魂碎片,知晓一切布局和后果,居然也在暗中配合天道的行动?他究竟……想做什么?”
“e……”小三月努力集中精神,试图观测未来的流向,片刻后颓然摇头,粉毛都显得有些蔫了,
“未来被你彼岸境的力量彻底封锁了,混沌一片,啥也看不清。”
与小三月的认真不同,停云听到周牧的疑惑后,直接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
“夫君,你什么德行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她玉指轻点周牧胸口,“天道这类意识分身,因缺乏对夫君本体的根本认知,生出反叛之心实属寻常。”
“至于夫君的灵魂碎片……雅利洛那位,还有女儿国里那位国师……他们即便被你设定好了大方向的任务框架,但构成其存在的核心‘性格’底色,却依旧是夫君你的性格啊!”
“所以……”停云顿了顿,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艰难地说了出来,
“他们绝不会背叛夫君你的根本意志,也没有让夫君你彻底沉睡、永不醒来的想法。”
“他们……”
“……只是在给你添堵。”她最终给出了这个精准又带着点荒谬的结论。
周牧:“……”
沉默,是今晚的自在天界。
(╯‵□′)╯︵┻━┻!
停云这旁观者清的剖析,如同拨云见日,瞬间让他明悟了那点被自己忽略的、属于“自己”的恶趣味本质。
就像盘古创世前非要轰轰烈烈谈场恋爱来恶心本体一样,雅利洛的灵魂碎片,显然也要在“执行任务”的大框架下,给本体整点不痛快的大活儿!
周牧无语地扶额,沉默良久,最终只能无奈摇头,
“算了,随他去吧。”
“只要大方向上不偏离我的剧本,他想整活儿就让他整。”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观测画面中正与卡芙卡劫后重逢、气氛温馨的星宝等人,
“当务之急,是先把他们安全送出修罗界。”
小三月瞬间会意,拿起手柄,准备调动魔祖的权限进行干涉。
然而,就在她念头刚起的刹那——
嗡!
整个修罗界的时空骤然停滞了一瞬,仿佛被无形的琥珀封存。
紧接着,无数道蕴含着毁灭与秩序气息的紫色雷霆自虚空中咆哮着浮现,雷光交织的中心,赫然是天道鸿钧那毫无感情波动的身影!
“老登?!”星宝瞬间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鸿钧却对星宝的称呼置若罔闻。
祂先是朝着修罗界中央,那正手持毁灭之剑、不断轰击着庞大世界树根系的伟岸身影微微颔首致意,旋即才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场中气息最深邃的卡芙卡,
“变数。”
“吾予你两个选择。”
“其一,放弃抵抗,随吾回返紫霄宫,直至六道重归秩序,纪元更迭完成。”
“其二……”
天道鸿钧周身紫霄神雷的光芒骤然炽烈,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
“本座亲自出手,将你‘领’回紫霄宫。”
卡芙卡优雅地将星宝护到身后,面对天道的威压,脸上非但不见惧色,反而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轻笑。
“有趣。”她红唇轻启,语气带着一丝慵懒,
“我的「剥魂箓」告诉我,你对我产生了某种强烈的‘欲念’呢。”
“可惜……并非情欲,而是为了达成某个目标所催生的‘原动力’。”
“真是让人忍不住期待,你想用我达成什么呢?”
“不过嘛……”卡芙卡话锋一转,嗤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天道阁下,您似乎搞错了什么呢。”
“就凭您此刻展现的力量,拿什么和拥有「死亡之契」的我抗衡呢?”
“用您那套冰冷的秩序说辞吗?还是……用嘴?”
“哼!”天道鸿钧面上闪过一丝人性化的难堪,但眼底深处依旧古井无波。
祂不再言语,行动快如电光!
只见祂单手虚握,仿佛从无尽虚空中摘下了一簇幽暗跳动的火焰本源——正是地狱道业火!
「神技——业劫箓!」
嗡!无与伦比的地狱业火瞬间升腾,将卡芙卡曼妙的身躯完全包裹!
炽热、冰冷、腐蚀灵魂的痛苦……足以让任何大罗金仙惨叫哀嚎的刑罚之力汹涌而至!
然而,业火熊熊燃烧,却没有任何一件象征刑罚的器具被具现出来。
卡芙卡置身于幽暗的火焰之中,神色平静,甚至嘴角依旧噙着那抹优雅的笑意。
她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竟透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又带着一丝火焰也无法焚尽的妩媚。
“我很干净,不是吗?”
她甚至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投向女儿国方向某个正缩在异次元当鹌鹑的身影。
“你……!”天道眼底终于掠过一丝震惊!祂瞬间明白了,卡芙卡竟已彻底了断了她自身的因果业力,达到了某种“无垢”之境,地狱业火对其无效!
祂下意识地顺着卡芙卡的视线“看”去,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在心茧深处自闭的国师周牧,旋即闷闷地收回了目光,声音更加冰冷,
“因果了断又如何?”
“卡芙卡,你的命运,今日必将断绝于此!”
话音未落,象征着天道秩序至高力量的紫霄神雷,不再是针对卡芙卡,而是如同囚笼般瞬间将——星宝、镜流、景元、符玄师徒四人完全包裹!狂暴的雷霆之力蓄势待发!
卡芙卡:“?”
她先是一愣,似乎没料到天道会如此下作,旋即直接被气笑了,紫色的眼眸中寒光乍现,
“天道阁下,您这种行为,是不是过于低劣了些?”
“以大欺小,还拿人质相胁?”
天道鸿钧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只要能达成最终目的,手段无关紧要。”
祂随手抛下两根由纯粹紫霄神雷凝聚而成的锁链,一粗一细,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落在卡芙卡脚下,
“卡芙卡,戴上它,放弃抵抗。”
“不要做出……让你追悔莫及的选择。”
而一旁,被雷霆包裹的星宝,感受着周身酥麻的电流,又看了看天道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和扔锁链的动作,突然歪了歪灰毛脑袋。
随即,在所有人——包括天道和卡芙卡——都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她二话没说,直接一个猛子,主动扎进了那狂暴的、足以瞬间湮灭大罗以下存在的紫霄神雷囚笼核心!
“星宝!!”卡芙卡失声惊呼,优雅从容瞬间破碎,身影化作紫光就要扑过去!
镜流三人更是目眦欲裂:“不——!!”
天道鸿钧:“?!!!!!”
祂那被设定好的思维核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惊骇”的情绪波动!
两位大罗的反应快到了极致!
卡芙卡几乎在星宝动作的同一刹那,紫色丝线已经缠绕住星宝的脚踝试图拉回!
而天道更是想也不想,以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撤销了那致命的雷霆!
轰!雷霆囚笼在星宝触及核心的前一瞬消散于无形。
卡芙卡险之又险地将那个作死的小浣熊捞回怀里,紧紧抱住,心脏狂跳不止。
“你疯了?!”天道鸿钧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怒和后怕,规则构成的身躯都微微波动起来。
卡芙卡也蹙着眉,低头看着怀里惊魂未定却还眨巴着眼睛的星宝,完全无法理解她这突如其来的自杀式行为。
星宝却从卡芙卡怀里探出头,看着天道那毫无人类情绪的眸子,若有所思地开口,语气带着探究,
“让我想想哈……”
“如果是正常的老登,看到我要‘自杀’,他只会推波助澜,甚至加大电量,因为他知道我的色孽神躯会把所有痛楚都变成欢愉,他乐得看戏,还会感慨省时省力。”
“他的正常分身也会这样,因为他们完美继承了老登的恶趣味和性格。”
“唯有那种……被设定好了程序、没有老登核心记忆和情感的分身,才会像个被预设了‘保护星宝’指令的玩具,一看到我要‘死’,就会吓得赶紧收手……而且……”
星宝顿了顿,金瞳锁定天道,
“……还特别容易生出不自量力的反抗心理,总觉得自己能跳出剧本。”
这话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天道那冰冷的伪装!
祂眼中无法控制地闪过一丝被戳破心思的阴霾与恼羞成怒!
“星,”天道的声音压抑着风暴,规则之力在祂周身剧烈震荡,
“你真觉得,我奈何不了你?”
“不然呢?”星宝晃了晃灰毛脑袋,一脸无辜,“你敢杀了我吗?你、敢、吗?”
天道鸿钧眯起了眼睛,紫霄神雷在祂指尖明灭不定,
“我的确不敢杀你。”
祂承认了这个最大的软肋,但随即,一种更加冷酷、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弥漫开来,
“但你要知晓,我也是本体的一部分!”
“除了杀你,我对你做任何事情,他都只会默许!”
“我若以无上伟力,将你囚禁于紫霄宫深处,再以篡命惑心之法,扭曲你的意志,抹去你的记忆,将你化为沉沦于无尽感官幻境、永世不得解脱的奴隶……”
“你,当如何?”
“嘶……”星宝闻言,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在卡芙卡、镜流、符玄、景元乃至天道自己都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兴奋地开口,
“还有这种好事?!”
“不用我自己主动的吗?!”
“天道哥!角色扮演我也是专业的!”
“奴隶玩法可能有点单调,我这里还有一些更‘新奇’、更刺激的剧本,保证让天道哥你玩得开心,玩得尽兴!包爽!”
星宝的想法异常朴素且实用:反正都是自家老登的一部分,迟早要被回收的,不如废物利用,拿来让自己爽爽!
天道:“……”
焯!!!
祂那由冰冷逻辑构筑的思维核心,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CPU过载”和“逻辑崩坏”!
明明是其他女子谈之色变、恐惧至极的威胁,为什么到她这里就变成了迫不及待想体验的好事?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色孽这种离谱的东西啊?!!
卡芙卡和镜流三人更是被星宝这惊世骇俗的发言震得一脸一言难尽,但她们怎么可能让星宝真去当什么奴隶?
瞬间,卡芙卡周身紫黑色丝线狂舞——战斗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
嗡!
一股无与伦比、浩瀚如星海、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磅礴神性,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喷涌而出!
这股力量精准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瞬间锁定了卡芙卡!
在这源自雅利洛周牧的至高神性压制下,卡芙卡甚至连一丝抵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天道反应快到了极致,在神性出现的同一瞬间,祂毫不犹豫地将地上那两根紫雷锁链掷出!锁链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缠绕上卡芙卡的手腕脚踝,强大的封印之力爆发,卡芙卡闷哼一声,失去了反抗能力!
紧接着,天道袖袍一卷,浩瀚的伟力裹挟着星宝、镜流、景元、符玄四人,强行撕裂空间,将他们瞬间送回了人间界!
然后,没有丝毫停顿,象征着天道权柄的浩瀚光芒再次自天穹降下——
西行轮回,第四次重启!
……
自在天界,周牧三人看着观测画面中再次时光倒流、重置原点的人间界,表情各异。
停云若有所思,“看来星宝应当是发现了那天道分身的某些真相……至少是察觉到了它与夫君本体及雅利洛分身的本质区别。”
三月七用力点头,“星宝一直都是这么敏锐又……不走寻常路。”
“想真正瞒住她,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周牧则看着画面中在五行山下“重新开机”、正茫然挠头的灰毛浣熊,深深叹了口气,“都过去多少年了……为什么她对那方面的事情还是这么热衷?”
三月七闻言,立刻举起小手,像个抢答问题的小学生,“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原因!”
迎着周牧和停云投来的目光,小三月解释道,
“你的欲望神权,因为融合了本姑娘的本质(纯净、希望),其核心已经发生了升华!”
“现阶段的「色孽」,除了夫君你很久以前分化出去的、还保留着早期‘色孽’属性的分身——比如女儿国那位沉迷试炼的国师,雅利洛那位守着墟界入口的看守员——之外,真正意义上继承并显化了完整‘色孽’权能的,就只剩下星宝了!”
她顿了顿,粉眸中似有大聪明的光芒闪过,
“甚至,等我和欲望神权的融合度再高一些,达到某个临界点,你这道神权的主人概念也将彻底从‘色孽之主’转变为更包容、更本源的‘欲望之主’。”
“到那时……”小三月看向画面中的星宝,
“……这诸天万界,恐怕就真的只剩下星宝这么一只‘野生’的、纯粹的色孽了。”
周牧闻言,眉峰突然不易察觉地挑动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口中喃喃重复着那个词,
“色孽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思绪在他心底悄然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