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素裳主管

「分析:死亡的女主人此刻正与“衍生位面4996”产生能量对冲,数据库实时更新,衍生位面4996于千分之3微秒前湮灭于时空乱流,因果链断裂重组。」

机械音冷静播报,

「结论:死亡的女主人和忘川正在异位面征战。」

紧接着,又是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正在传讯忘川总职能部门主管,尊贵的黑塔女士!」

但回应只有尖锐的忙音,

「传讯失败,检测到深渊极乐天区域信号屏蔽!」

「传讯等级下降。」

「引魂司……失败」

「稽业司……失败」

「归忘司……成功!」

「代理孟婆(心灵洗涤业务主管)回复:幺鸡!」

机械音突然卡顿,

「该条信息解析失败,启动全域广播传讯——」

随着一阵轰鸣。

「虚妄概念保育与无害化探索部」的徽章突然在虚空中炸开,一个元气满满的女声蹦了出来,

“无忧回廊?啥意思?!”

“本主管咋没听懂?”

刺耳警报声骤然转为平缓的机械音,开始有条不紊地解释,

「尊敬的管理者,您好。」

「当前触发9860年前植入的隐秘条款——凡自无忧回廊死亡的灵魂,需即刻启动逐级上报机制,移交管理部门进行因果律校准与异常处理。」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那女声恍然大悟的声音从传讯端传来,但尾音明显带着茫然无措。

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腔调,拍着胸脯保证,

“那行!送来吧!”

“本主管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稀罕事儿!”

话音刚落,警报声再次撕裂空气,

「已收到指令,启动跨维度传送!」

下一瞬,猩红的光芒如潮水般包裹住瓦尔特。

等他再睁开眼时,周遭已经变成了一个现代化办公室。

暖黄的落地灯光倾泻而下,真皮办公桌后的少女支着脸颊,杏眼亮晶晶地盯着他,

“哇,你就是瓦尔特先生吧?”

“闻名不如见面,见了真人果然是狗尾续貂!”

少女兴奋地直跺脚,眼睛瞪得圆圆的,

“之前听将军大人提起你,我还以为你是个凶神恶煞的大人物,结果居然这么和蔼可亲,真是差强人意!”

“能见到您这样遗臭万年的传奇人物,我今天可算开了眼!”

瓦尔特:“……”

不会用成语,您可以不用的。

我这还啥也没做呢,就直接遗臭万年了?

他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刚要开口,熟悉的声线突然从身侧飘来,

“少用些成语吧,素裳。”茶香混着轻笑漫过来,“你这知识都已经学杂了。”

瓦尔特听闻,猛地转头。

只见景元倚在沙发扶手上,鎏金铠甲随意解开两片,露出内搭的墨色长衫。

杏仙则端着青瓷茶盏,眼尾的花钿随着笑意轻颤。

两人仿佛不是身处地狱,而是在仙舟的茶寮小聚。

“你们……!”瓦尔特喉间发紧,眼底瞬间流露出惊喜。

景元优雅地抬手,示意对方坐下,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瓦尔特先生。”

“不过在解惑前,能否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见瓦尔特僵硬点头,他指尖叩着扶手,声音沉下来,

“我等殒命于无忧回廊前,星师妹提过,你们饮下“净水”后陷入昏迷。”

“依我看,那昏迷绝非普通沉睡——你们应该被困在某种自我循环的幻境里,对吗?”

瓦尔特瞳孔骤缩。

“而且,”景元倾身向前,“幻境中的规则,与现实的无忧回廊如出一辙。”

“一旦触发,现实中的本体也会遭受同等惩戒,对吗?”

“你……”瓦尔特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眼前的景元应该没进过幻境吧?

景元望着他骤变的脸色,眼底掠过一抹了然。

他轻叹着揉了揉眉心,声音无奈道,

“看来,我和杏儿的死,恐怕就与这幻境中的「另一个自己」有关。”

“那些意识投影,或者其他可能性,大概是触碰了回廊的规则,最终反馈到我们身上了。”

瓦尔特:“……”

卧槽!

仅凭零星情报,竟将事情拆解得分毫不差。

人怎么能聪明到这种地步?

这时,素裳突然捂着肚子笑出声,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瓦尔特先生不必大惊小怪!”

“将军大人向来都是「胸有成竹篮打水」,厉害得很!”

她单手叉腰,一脸向往地长叹,

“我要是也能有将军这「画蛇添足」的本事就好了,以后打麻将,小桂子哪还能赢我!”

景元刚要开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杏仙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连忙用帕子捂住嘴,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

瓦尔特还沉浸在震惊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看向景元,语气带着几分艰涩,

“景元将军所言……句句在理。”

“我来此,不过是想寻一条回到阳世的路。”

景元神色一肃,自然知晓瓦尔特牺牲自己的想法,

“瓦尔特先生这份心意,令人钦佩。”

“你心中诸多疑惑,我自会一一解答。”

他目光扫过瓦尔特探究的眼神,轻笑道,

“我猜,你此刻最想问,为何我们在此处会这般「如鱼得水」,甚至能与这主管「狼狈为奸」?”

说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一旁的素裳完全没意识到景元在diss自己,甚至还在认真的学习成语。

景元见她完全没get到,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话题引向正轨,

“我也未曾想,素裳竟能在这地狱界得此高位。”

“更没想到……”他转头看了一眼杏仙,

“我已来过此地九千余次。”

“什么?!”瓦尔特震撼莫名,“九千余次?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素裳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马尾辫差点扫翻茶盏,

“在我这看,将军他老人家前脚刚走!那后脚,唰!就回来了!前脚刚走!后脚又唰!回来了!”

她模仿着瞬移的动作,身子夸张地前倾又后仰,

“就跟那走马观花似的,哦不,是走马灯!不对不对,是……是那个川流不息!”

“对!就是这个!”

“将军大人来我这儿,那叫一个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啊!”

瓦尔特看着眼前这位主管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描述景元反复死亡降临的场景,眼角和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景元,只见那位向来云淡风轻的将军,此刻脸色已经有点发青,端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素裳完全没注意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反而越说越起劲,脸上洋溢着一种“名师出高徒”的骄傲,

“也多亏了将军大人学识渊博、诲人不倦!”

“每次风尘仆仆、不远万里地过来——虽然路程是近了点哈——都不吝赐教,教我好多好多新鲜的词汇和成语!”

“什么胸有玉竹啊、画蛇添足啊、差强人意啊……”

她每念出一个词,景元的眉头就狠狠跳一下,握着茶杯的手都抖了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他的铠甲上。

素裳还在滔滔不绝,最后用力一拍自己平坦的胸脯,挺直腰板,满脸自豪地总结道,

“……我现在啊,那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米、满腹稻草啦!嘿嘿!

“噗——咳咳咳!”

杏仙再也忍不住,一口温热的茶水直接喷在了自己素白的衣袖上,呛得连连咳嗽,花钿都笑得歪了。

她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用帕子拼命擦拭,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显然是憋笑憋到了极致。

而此刻的景元——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凝固了。

那张俊美无俦、惯常带着从容笑意的脸,此刻仿佛戴上了一张名为“生无可恋”的面具。

瞳孔深处是剧烈的地震,嘴角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弧度向下撇着,像是被人强行缝上又扯开。

他心中仿佛有千万匹神策府的战马在践踏、嘶鸣、疯狂奔腾,最终汇成一声无声的、绝望的、响彻灵魂的呐喊,

求你了!

素裳!

我的素裳主管!

我的素裳大人!

您可千万、千万别说是我教出来的啊!!!

:https://y。手机版:http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