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蕴赫然一惊,往后打了个趔趄,堪堪抓住门板,讪讪笑道:“将军起的好早!”
赵桓赋冷冷地看过去:“嗯,还好,刚到一刻钟而已。”
刚到!一刻钟!就知道这厮要借机发作!江诗蕴笑容僵硬地抿唇,福身行礼,道:“小女子正巧要找将军,将军便来了,那便启程吧!”
赵桓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踩着马镫帅气地跃上了马背,轻呵一声,拽着缰绳就走到江诗蕴的马车前去。江诗蕴有些傻眼,却不敢多说什么,知道他性子冷情阴沉,可这也太冷了!反正也没什么交集了,只是可惜日后不能再见到阿瑶,难免会难过。
一路上,江诗蕴没说话,赵桓赋更不会开口说话,便显得有些莫名的诡异起来。其实,倒不是江诗蕴不想说,而是不敢说!自从王德兴去见了赵桓赋,就没再出现过了,王家人都疯了似得到处找,可是赵桓赋愣是没交代一个字。当然了,他堂堂大将军,想要杀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何需交代谁?可是对于江诗蕴来说,这事儿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她没有如实交代那日的事情,只是说自己上山打猎无意间见到了赵婉瑶,不忍心她一个小丫头横尸荒野,所以才带赵婉瑶下山,隐藏家中半年之久。现在不但是她,家中其他人都已经把赵婉瑶当成她们真正的家人了,一会儿到家后,她该怎么和大家解释?见识过赵桓赋的冷情嗜血,也见识过他温柔贴心的一面,她却还是没办法放下戒心,全部的戒心,毕竟,对他那样的人来说,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罢了!稍有不慎,就会惹怒他,继而送命!她死了不要紧,绝对不能牵连到家人。
这一路上,江诗蕴都在反复的想,到了家之后,她该说些什么?之前因为大家对她的误解,让她无法再忍受下去,便负气离家多日。现在突然回来,却把赵桓赋带回了家,还是让他来带走阿瑶的。可是她又能怎样?天知道赵桓赋怎么就突然去了桃李村,还那么兴师动众地上大虫山搜查呢?
她根本就什么也阻止不了!
马车渐渐驶入城中,因为赵桓赋的近卫军气势太强大,刚一进城,大家就都聚在路旁愣愣看着他们,也不敢大声议论,毕竟那些人个个高头大马的,要是惹怒了他们一刀咔嚓了可就不妙了。只是……这么多人挤进向来僻静的小巷子,怎么着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应州府地处北方,离边境很近了,也时常有军队演练时经过这里,大家并不是没见过,可是像赵桓赋他们这样突然出现在榆树胡同,倒是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江诗蕴瞥了一眼躲在角落里悄悄看着他们的邻居,抿了抿唇,伸手示意赵桓赋先行入院。
家里有点冷情,只有绿绛和红叶在家守着,江诗蕴很是疑惑,便问绿绛:“今日家中怎的这般冷清?”
绿绛俯身行了礼,方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自那日姑娘负气离家,夫人就加重了病情,原本大姑娘想请齐大夫在家中常住,好生调理夫人的身子,奈何江家全部都是女子,留齐大夫一个男子在家多有不便,这不,今儿个一大早,大姑娘便带着二姑娘一起外出买菜抓药了。”
江诗蕴冷着脸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阿瑶呢?她怎么样了?”绿绛面色微变,欲言又止,发觉赵桓赋的眼神很是犀利,便支支吾吾地说了:“自那日受惊后,阿瑶姑娘便日日梦魇,这几天小脸都瘦了一大圈,吃不下睡不着的,日日啼哭不止,吵着要姑娘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