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知府是打着拜见王爷的旗号来的,楚昭一坐下就先向他道歉:“知府来得不巧,王爷一早有事出门了,只能由我来接待你了,我是后宅妇人,不懂礼数,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王妃客气了。”苏知府不动声色道,“下官虽未见过王妃,却时常听闻王妃的贤名,倒是我家小女因母亲过世的早,没受过什么教导,若有失礼之处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哦?”楚昭轻挑眉,“知府这么说,是听说了什么吗?”
“是啊!”苏知府抱拳道,“贵府的管事一大早就来与下官说,侧妃不慎冲撞了王妃,被王妃关进了地牢,下官这才着急过来问一声,不知小女如何冲撞了王妃?”
咦?
这人有意思。
楚昭顿时来了精神。
原本她还以为苏知府要和她打一会儿太极才切入正题呢,没想到人家倒是直接,上来不掖不藏,直接就把二管事给卖了。
这样的作派,在文官当中倒是少见。
行吧,既然苏知府要明着来,那她就明着来。
“我家管事真是心善。”楚昭笑着说道,“他说我关了侧妃,可有告诉知府,我为何要关侧妃?”
苏知府端起茶盏,还没来得及喝,听楚昭这样问,摇了摇头道:“只说是犯了错,并没有说犯了什么错,但下官以为,犯错与犯罪还是有区别的,地牢乃关押犯人的地方,用来关押府中女眷是不是太过了些?”
“若只是犯错,那确实是过了。”楚昭笑容一收,话锋陡转,语气也变得冷厉,“但侧妃豢养死士,谋害主母,这难道只是简单的犯错吗?”
苏知府骇然大惊,“咣当”一声,茶盏失手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王妃,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他起身跪倒在地,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定从容,“我那小女儿,向来柔弱乖巧,自从嫁进王府,为了避嫌,连娘家都没回过,她怎么可能豢养死士呢?”
楚昭不说话,目光死死锁住他,将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都看在眼里。
这人看似慌乱,实际上却很有条理,吃惊,摔茶盏,下跪,辩解,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事先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提前想好了对策一样。
楚昭挑眉轻嗤一声:“你问我,我又问谁呢?”
她举起自己受伤的手给苏知府看:“难道我为了诬陷你女儿,把自己弄成重伤吗,她值得我这样做吗?”
苏知府跪直了身子,看向楚昭包着布条的手:“王妃自然不会做出自残的行为,也不会谎称遇到刺客,但是王妃怎么证明刺客是受小女唆使呢?”
楚昭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然后好整以暇地看他:“苏知府猜猜看,那刺客可有落网?”
苏知府一怔,目光开始变得游离:“王妃的意思是,您抓到刺客了?”
楚昭吹了吹茶叶:“你猜。”
苏知府干笑两声,拿袖子擦汗:“下官不敢妄自揣测,还请王妃恩准下官与小女见上一面,下官当面向她问个清楚。”
“不行。”楚昭说,“刺杀王妃可是重罪,所有亲眷一律不得探视。”
“这不是还没证据吗,怎么就定罪了?”苏知府旁敲侧击,还是想问出到底有没有抓到刺客。
楚昭不上他的当,淡淡一笑:“有没有证据有什么要紧,难道苏知府为官多年,从未做过屈打成招的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