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的公信力,登时便膨胀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所有的百姓,都对以往村中的那些所谓“乡贤”产生了几分怀疑。
金陵溧水县中,一个身着儒衫的青年人,脚步匆匆的赶往县衙。
那书生还没等跑进县衙,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叫骂之声。
“你也配称孔教中人?!”
“你难道忘了胡相流的血了吗?!”
“朝中三万余人,皆为圣教而死,你现在应朝廷之召,委身吏籍,你对得起你自幼苦读的圣贤之书吗?!”
那书生的脚步顷刻之间便悬在了半空中。
待其回过头来时,方才怒骂之人这才发现,这书生已然热泪盈眶。
“未曾忘,未敢忘!”
“但现如今贼人势大,我辈焉能不委曲求全?”
“现如今朝廷将社学并入吏籍,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为圣教做的事了,兄台如若不弃,可与某同去,某家在公门之内,也有些许关系。”
方才怒骂之人这才发现,这书生年纪与自己相仿。
听到这书生的话之后,那人原本怒不可遏的表情,也不由得凝滞了下来,当即便抱拳道:“是我.草率了,还请兄台切莫见谅。”
那书生看着身后人激动的说道:“陛下现如今春秋鼎盛,我等实在是看不到,拨乱反正的希望。”
“倘若使天下孩童,受贼人之学,受贼人之道,几十年后,我孔门圣教,当真可就万劫不复了!”
“所以我要去社学当教书先生,要将圣贤的书,教给咱们大明的孩童,给大明的生民,留一丝希望!”
方才还怒斥这书生的那人登时便羞愧万分,低着头小声道:“某错怪兄台了,还望兄台见谅,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书生闻言微微一笑而后道:“无妨,免贵姓齐,在下不才,溧水洪武十年秀才,齐德。”
“在下黄湜(shi)分宜人,闻胡相弥天之勇,星夜兼程本想入京助胡相一臂之力,谁成想......唉。”
说罢,那书生便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原本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以为胡惟庸此番势在必得,只要胡惟庸闯进宫去,登高一呼,势必乾坤可定。
因此黄湜得知消息之后,随手拿了些盘缠,便匆匆的朝着金陵赶来。
生怕错过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倘若时来运转,自己可是足足能够省去,十年摸爬滚打的时间呐!
但是万万没想到,等到黄湜兴冲冲的赶到金陵时,却看到了金陵滚滚落下的人头。
而后便又看到了朱元璋的诏书。
竟然当真有这么多的秀才,舍弃功名,成了胥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