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有护士走动，医生交谈，可他们已经模糊成了寂静的背景，变成了不可识别的形象和无法听懂的语言。

苏展靠在椅背上，消化着苏民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连一声告别的话都没有的事实。

这是真的吗？

这个世界从此，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邢助理走过来问：“小苏总，请节哀。苏先生的……”

“走。”

邢助理没有听清，问了一句：“啊？”

“我让你走！”

苏展突然爆喝一声，整个楼层都安静了三分。所有人都向他这边看过来，而苏展冷着脸干干的眼眶压抑的并没有一颗泪水。

邢助理摇摇头走开，给苏展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卫金珠来的时候，苏展仍然保持着仰面靠在椅背上的姿势。

她坐在苏展的旁边，安静地连呼吸都放慢了。

苏展睁开眼睛，当他觉察到旁边是卫金珠时，眼神动了动，坐直了身体。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时间太晚了，你先回家吧，我让保镖送你。”

卫金珠看到苏展憔悴的面庞，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眼泪突然像是决堤的河水，汹涌而下。

她捂了脸，忍不住哽咽地哭了起来，悔恨愧疚心疼一拥而上，泣不成声：“苏展……对不起……对不起！”

苏展愣了一下，卫金珠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这一夜卫金珠抱着苏展哭了好久，仿佛是替苏展把眼泪都哭了出来。

苏展也抱着卫金珠，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的冰冷，一颗无所依靠的心重新找到了归宿。

天快亮的时候卫金珠的眼泪终于哭完了，苏展那失去亲人的痛苦也随着眼泪被一点点冲淡，他终于能够振作起来处理苏民的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