唵嘛呢叭咪吽
他浑浑噩噩地盯着这六个字,慢慢张开嘴,就要念出来——
咚!
朱红色的大门忽然猛地震动了一下。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门。
也就在这敲门声响起的一刹那,田清禾如梦初醒,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他刚刚在干什么?
不对,准确来说,他刚刚在想什么?
这是1985年,他确实回到了过去;但对田清禾自己来说,这就是现实,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觉得
他在一张照片里?
除了那扇震动的门,其他什么也没变,但在田清禾眼里,现在这里就是个破不拉几的火车站!
一瞬间他毛骨悚然,作为入域者,他已经明白,自己刚才的大脑不属于自己了,所以才会生出这么多恐怖的念头。
但是谁,给他植入这个念头的?
田清禾的呼吸一下变得很急促,他缓缓往后退去,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过了几秒钟。
似乎因为没有人回应,沉重的敲门声停止了。
田清禾的心却一下提的更高,视线立刻转移,看向旁边的毛玻璃!
这玻璃让他极为没有安全感,因为大厅里亮着灯看不清外面,但外面却能清晰地看见大厅里头。
果然。
片刻之后。
一阵清脆的哒哒声响起,像是谁在用指节叩响玻璃。
“开门。”
有人在窗外说道。
这声音很熟悉。
田清禾没有回答,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到底是谁。
“田警官,是我啊。”
门外的人又说。
这个称呼让田清禾一愣,随即他忽然想起来,这到底是谁的声音了!
那个西装男。
那个和他们乘坐同一班高铁,后来被另一列火车带走的西装男。
他不可能活下来!
就算他真的没死,也不可能出现在大厅外面。
因为大厅的门晚上是封锁的。
而走出大厅,外面就是黑山了。
也就是说
西装男,是从黑山里走出来的。
田清禾的面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这一切的诡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任何域。
不是恐怖。
而是诡异。
完全没有来头,没有理由,没有逻辑的诡异。
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自己脑子里怎么会多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念头;更不清楚大宝的诅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西装男明明死了,怎么会出现在黑山里?
想到这,田清禾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焊工的结局,多半也是死在火车上了。
然后他就出现在了站台,成为工作人员。
已死的西装男,也要进入黑山火车站。
田清禾一下明白了,死在火车上的人,一部分留在了原地成为乘客,另一部分,则是来到了车站。
考虑到停车之后,乘务员等了许久才让他们下车,田清禾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个猜测:
他们那班列车上,下来的不只是人。
有没有可能,鬼先下完,他们才能下车?
那么,那些比他们下车更早的鬼,进了黑山?
田清禾的手指微微颤抖,当时列车上,死的可不止一人。
焊工。
西装男。
带着耳机的青年男子。还有大宝的父亲。
也就在这时,那连绵不断的敲窗户声音,忽然停止了。
西装男说:“你过来,我给你讲件事。”
田清禾一动不动。
“我有让你出去的方法。”
西装男说:“我知道,田警官,你觉得我是鬼,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我不想骗你,我确实已经死了。”
“上了那列车之后,我很害怕,想逃到车头,把火车强行关停。”
“但他们拉住了我的脚,然后是我的手,最后是我的头。”
“一扯,我的身体就被分的四分五裂......死状很难看,所以,我挺庆幸你看不见我,否则你一定会被吓住的。”
田清禾还是一言不发。
他躲在长椅后头,手飞速挥动,在线索本上记录信息。
西装男继续说道:
“很奇怪,我虽然死了,但没有像你说的一样,对人类有攻击的欲望。”
“或许是因为我死的时间还太短,或许......因为我想回家,想抱抱我儿子。”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但是我回不去了。”
“你知道吗?变成鬼之后,我就会被这座山奴役。就像站台上那人一样。”
“我只能在火车站里,成为另一个值班人员,等待一列列火车到站又驶去。”
田清禾的手指微微一顿,他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话。
如果西装男说的是真的,那么
“我进来不是为了找你,也不是为了杀死你们。”
西装男说道:“下一列火车要到了。作为值班人员,我必须回到站台里。”
“现在你听我说,我知道怎么离开车站,但你必须按照我说的,一个字也不差地照做。”
田清禾的眼神一下变冷。
这句话非常可疑。
但他还没来得及质疑,就听见西装男道:“你不相信我,可以等你那个本子上的字出现后,互相印证。”
“你自己也知道,这个火车站不属于咱们那个年代。那还能算现实么?不能。它更像一个牢笼,把咱们都困在里头。”
“但是有牢笼,就会有钥匙。”
“重点在于,钥匙在哪?”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
田清禾一愣。
他知道了?
他从哪知道的?
西装男说:“倾听你内心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也不出声了。
田清禾的思绪顿时一阵混乱,他想过西装男在骗他,却怎么也没想过对方会说: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声音
田清禾的视线缓缓投向线索本。
本子上,已经出现隐隐的笔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