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人,哪怕视野再全面,也难免有疏漏之处,自己手中有大把的人才,不去请教,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忘了高祖父的绝技,罪过啊!

东方朔与刘据其他的先生不同,董仲舒神逸,汲黯端正,东方朔却是戏谑,

这种感觉很难说。

反正,感觉在东方朔眼中,什么都是应该被批判的,他看什么都不顺眼,可偏偏在道理被挑战时,他又第一个冲上去卫道。

刘据觉得魏晋之玄学,推出的那些人,都未得玄学精髓,眼前的东方朔,才最有风骨。

“先生,我那愚儿在水和县赈灾.....”

刘据将牛儿的事,向东方朔讲了一遍,言语中尽是愁绪,他发现了问题,可总觉得哪种教导方法都差点意思,

听罢后,东方朔轻捋着胡须,他这人有妙处,哪怕是与他不打交道的人,在绝境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他,前有刘据,后有乳母,

“陛下,您与我说此事,我很高兴。”

刘据有些惊讶,没想到东方朔开口是如此,

东方朔望着刘据,满眼喜爱,这种喜爱完全装不出来,

“您做了这么多事,又是皇陵,又是平反,现在又是赈灾,或是有意或是无意,您都有这些事有关,

可微臣没听您找谁商议,只是自己一人闷头做了,最多是找姓霍的两个娃娃商议几句,

陛下....难道外臣都死光了,还是说外臣都是酒囊饭袋,只剩下姓霍的了?”

东方朔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刘据,口中却说着最暴力的发言,

天下外臣只剩下姓霍的了?!

刘据被说的脸上发红,张张嘴,不知如何回话,

东方朔叹道,

“陛下之心臣明白,所以臣这番话留到现在才说。”

“那...我今日若没讨教先生呢?”

“臣便永远不说。”

主进谏的光禄大夫都不说话了,东方朔这不就闹脾气了吗?

“先生,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