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的突然又猛烈,不单单是没有准备的码头受损严重,农田、盐田等等,包括住着茅草屋的穷人家,一夜间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乔荞回到寝院时,浑身都淋湿。
小麦匆忙去给她打热水沐浴,而乔荞则站在屋外长廊上拧着沾满水的衣袖。
屋内没有掌灯,一片黑暗里传来熟悉的男声:“你今日去哪儿了?”
乔荞没有抬头:“去码头了,岂料让我抓住码头刘管事贪污受贿,将码头的仓库材料全部换成了次品。于是又耽搁了些时辰在侯爷和大夫人面前处理了此事。”
乔荞话音刚落,屋内便点了两盏灯。
落地连理灯迅速照亮乔荞站着的一角地盘,也叫宋行知看清她的狼狈模样。
浑身湿漉漉,一头乌青的长发黏在雪白的肌肤上,更兼乔荞瘦弱的身形,令她瞧着好似才从水中走出的没有威胁性的小妖精。
宋行知喉头一紧,立马挪开视线。
他说:“我听说前院发生的事情了,你先沐浴吧,莫要染上风寒了。”
说罢,宋行知快步从乔荞身边走过。
乔荞抬眸看去,恰好捕捉到宋行知红的要滴血的耳根。
乔荞拧着衣袖,唇角微微勾起。
沐浴完后,乔荞换上了舒适的长袍。
屋外风雨大作,她吩咐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不用干活了,回去角房里歇着。
而乔荞则坐在窗前贵妃榻上,仔细地翻看着之前从码头上拿来的证言簿子。
不难看出,这些年码头工人、做生意的商贾对刘管事积怨已久。
厚实的簿子上写满了刘管事这些年的恶行,从肆意征收码头税钱到压榨苦力工钱,刘管事赚的不止是南云一个人的银子,赚的更是这十年来以码头声誉为代价而得到的黑心钱。
一碗炖好的银耳燕窝羹摆在了乔荞手边的小桌上,宋行知见她看的入神,也没有出声打扰。
反倒是乔荞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一脸惊喜的接过瓷碗,感慨道,“你怎么知晓我想吃这一口?”
宋行知注视着乔荞: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贵女架子的乔荞,此刻瞧着更像是符合她岁数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