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他见过不少，他还贩卖过，但是那是灵兽的尸体，对于人的尸体，他只在冷文石家中和在东凯城里看到过。

在冷文石家，他看到山叔和柔姨的尸体他最大的感受就是悲伤，那是对于自己的亲切长辈离世的悲伤。而在东凯城看到的雇佣兵尸体，那是一种对于生命脆弱的感叹和对他们无辜死去的不忍。

而这次，他没有丝毫余外的感情。他以最冷静的情绪来观察翻看。

当他看到莲姐和宋胖子身上的致命伤时，再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他身子一颤，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莲姐和宋胖子的尸体。

毫无疑问，人确实是他杀的，他已经是杀人的刽子手了。虽然生活在这个并不平静的时代，他早早晚晚都会粘上人族的鲜血。他已经有了准备，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他努力不去看莲姐和宋胖子的尸体，赶紧走到一条河流旁，双手浸在里面使劲揉搓。清澈冰冷的河水开始被染红，再远远的流淌成一条线，最后消散不见。百里暮晨呼吸开始急促，身子又开始颤抖，并且频率和幅度都在加大。

再看百里暮晨的脸上，整张脸都很惨白，双眼血红无比，嘴唇哆嗦着。

到最后，百里暮晨奋力大吼，把头深深埋进河水中，想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自己的同类，被自己给杀死了，他们的生命葬送在自己的手里。以前有生命葬送在他的手上，但那是灵兽，这次却是人类。强烈的负罪感让他痛苦不已，难以自拔。恐慌，自责如同潮水要把他推翻淹没，现在的他内心确实像被水给死死裹住一般，透不过气。

时间过去很久，可是百里暮晨的哀苦嚎叫却是断断续续没有停止过。

“百里暮晨，你怎么了？”一声虚弱无力的询问声打断了百里暮晨。

百里暮晨身子猛地一震，深吸几口气，不再颤抖，良久，百里暮晨一屁股坐在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想要把体内压抑他的浊气都排出去。

百里暮晨缓缓站起来，转身回走。陈妙慈姐妹二人已经醒转过来，不过依旧很虚弱，面色苍白。

百里暮晨叹了口气:“你们醒了？”声音却像是体内的水分都散失掉一般，发出金石交错声，沙哑得刮得人耳朵生疼。

陈妙慈和陈忆慈惊讶不已，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