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娃,姐在厂里认识了一个男娃。他会讲笑话,人也好。”
“啥?他要当姐夫吗?”亮娃也开心地笑着道,“我要有姐夫啦?”
“你个怂相!”我轻轻地打了他的肩膀一下,“怎么满脑子都是姐夫呀?”
或许亮娃和我一样,对日子一直都有一个盼头。
我的盼头是救下他的命,他的盼头是在闭眼之前能看到我找到另一半。
可他不知道,有一面看不见的墙立在那里。
墙的这一头,是一个十七岁就背负了十几万债务的女娃,而墙的那一头,是一个阳光、开朗、招人喜欢的男娃。
我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一个月后,车间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我曾在大会里远远看过他几次,是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胖胖的,戴着眼镜,喜欢穿白衬衣,说话有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表情总是笑眯眯的。
村子里大部分都姓张,可他姓方。
他办公室桌子上总爱放着一个相机,同事说他是什么摄影协会的会员,可我知道那是有钱人才能玩的东西。
我不明所以地站在他面前,见到他笑着盯着手里的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