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转头看向张小草,那双清亮的杏眸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惊奇,她忍不住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你真牛!”
她这下是真心实意的佩服,这哪是砍人,这简直是直接给人断子绝孙了。
虽然医生说还有一个,不一定就生不了了,但在那种情况下被砍掉一个,王建业这辈子不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才怪。
“我……我当时也没注意,巧合而已!”张小草抓了抓头发,一时有些局促。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报应呢。”夏梦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又拍了拍张小草说,“你先进去看看吧,记住我跟你说的话。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别傻到光离婚什么也不要,你还得养孩子呢。”
夏梦点到为止,她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路终究要张小草自己走。
“嗯,我知道了。”张小草用力点点头,那双原本总是怯懦的眼睛里,此刻燃起了一簇小小的、坚定的火苗。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足了劲,然后迈步走向了病房。
夏梦和顾清衍没有跟进去,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这时候出现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惹人怀疑。
两人正打算先离开,就听病房里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王婶子看到张小草,又是一番叫骂。
“你个丧门星!你男人都这样了,你居然现在才过来!没用的东西,连自家男人都看不住,我的儿以后可怎么办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看来王家人还不知道是张小草砍的,不然王婶现在就冲上去打人了,哪里还只是骂。”夏梦贴在顾清衍耳边小声说。
病房里。
张小草面对王婶子劈头盖脸的叫骂,一如既往的没吭声。
她默默地走到床边,只见王建业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地躺着,那么大的动静,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建业,建业这是怎么了?”她也看出来公公婆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那她也装不知道。
她说完,不等任何人反应,一把就掀开了王建业身上盖着的被子。
因为大腿和那个要命的地方有伤,王建业的下半身一丝不挂,就那么大喇喇地敞开着。
大腿根和那上面都裹着厚厚的纱布,即便如此,也能看出形状,整个地方充血肿得老高,像个紫红色的气球。
“你,你在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儿子吗?”王婶子没想到她会突然掀开被子,简直气得跳脚,冲过来就要抢被子。
“娘,我就是想看看建业的情况,这伤得也太重了……这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啊!”张小草捂住脸,一屁股跌坐在床边的地上,肩膀耸动,低声呜咽起来。
她一开始还只是装装样子,可越想自己在王家受的那些罪,心里就越难受。
尤其是王建业对她的欺骗和利用,她毕竟对王建业投入过真感情,就算现在恨不得他马上去死,但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
想着想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悲戚,到最后几乎是嚎啕大哭,把王家两夫妻都给镇住了。
王婶子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看她为儿子哭成这个样子,而且说到底,是自己儿子做了那种丢人现眼的事,一时竟也骂不出来了。
只是心里更是恨毒了那个迟香玉。
她一向是家里起得最早的。
今天早上,也是她第一个听到外面传来的一点细微动静,出去一看,就发现小儿子的房门大敞着。
她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往里一瞧,一眼就见床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还有那凌乱不堪的床铺和空气中暧昧怪异的气味。
活了这把年纪,这两个男人之前在做什么,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王婶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就疯了似的冲上去,对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迟香玉又抓又挠。
迟香玉原本都被吓得半晕过去了,硬生生被王婶子又抓又挠给疼醒了。
他想解释,可王婶哪里听得进他的话。
她一边厮打,一边嘴里还骂个不停:“我打死你个小贱人!我们家好心收留你,你居然敢带坏我儿子!你个不要脸的兔儿爷,真是害惨了我儿啊!”
直到打累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一直没动静,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身子下面的被子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
王家人被这么一闹,基本上都看到了王建业和迟香玉衣不蔽体的狼狈样子。
他们只当是两人在干那档子事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谁也没往别处想,着急忙慌地就把人送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