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他下半辈子都要一个人去蹲苦窑,去劳改,她却还能继续过自己的好日子。
那么多年的付出,他不能什么都落不着。
顾徐之闻言,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公安,开口问道:“劳改能带家属吗?”
那公安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按理说是可以申请的,不过劳改的地方条件都非常艰苦,环境恶劣,一般人根本受不了那个罪,很少有家属愿意跟着去的。”
这时候的服刑人员只要不是枪毙的,基本都是送去偏远地区矿山、农场等场所进行体力劳动,从事种地、挖煤、修路一类的活。
顾徐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转回身,重新走到了陈友德对面的椅子前,然后缓缓坐了下来。
他看着对面因为他这个动作而眼中重新燃起一丝诡异光亮的陈友德,温和的开口。
“你们是夫妻,她陪着你是应该的。”
这就算是答应了陈友德的条件。
陈友德见他答应,紧绷的身体倏然往椅背上一靠,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他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顾徐之,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像是自嘲,又像是挑衅。
“呵呵。”
他嘴角咧开,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笑声。
“我没输,顾徐之,你只是命比我好。我要是像你一样出生在顾家,我肯定比你现在混得好得多,比你风光百倍!”
“你说的混得好,定义是什么?”
顾徐之并未因他的话而动怒,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嘲讽他自不量力的神色,反而语气认真地反问。
“是贪污更多的钱?还是娶更漂亮的女人,享受更大的排场?”
他确实有些无法理解陈友德此刻的想法。
这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明明全都是咎由自取,却偏偏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的出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