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万山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落在陈友德那张青紫交加、几乎看不出原样的脸上,盯了他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顾徐之怎么突然发现以前的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陈友德捧着水杯,手有些发抖,“不过听琼玉说,顾徐之说是因为我和孩子一起进医院的事情发现了端倪。”
“哦?怎么说?”沈万山放下杯子,似乎来了些兴趣,身体微微前倾。
陈友德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
他强忍着羞愤,低声解释道:“他说我和继业得的是一种遗传病。我当时和两个孩子一起拉肚子住院,他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产生了怀疑,后来又去调查了我。”
“厂里还有不少以前跟顾家有些关系的人,那些举报信肯定也是他的手笔。”
陈友德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没想到死过一回,他倒是学聪明了。”
沈万山听完,嘴角竟然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嘲讽。
他五官长得实在普通,小眼睛,厚嘴唇,身高大概也只有一米七不到,放在人堆里毫不起眼。
但常年身居高位,养尊处优,通身带着一种沉稳的上位者气势。
此刻他虽然在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给陈友德一种阴冷不舒服的感觉。
要不是这些年沈万山步步高升,权势越来越大,快到他需要仰望的地步了,陈友德其实并不太想和这个人深交。
“老沈,”陈友德定了定神,决定先打感情牌,“这些年我也给你送了不少东西,咱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还差点就成了亲家。”
“要不是清衍那小子有眼无珠,不识好歹,偏要把石子当珍珠,我们的关系早就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