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呢?”
祝筠面上越发凝重,“娘娘……”
“淑妃娘娘与陛下,当日感情又如何?”
“这……”祝筠恭谨地低垂着头:“臣如何得知?娘娘说笑了。”
祝筠好歹也算是于宫中浸淫多年之人,自然管理表情的本事亦极好,然这次纾甯一问淑妃之事,他面上这般塞滞,显是鲜有。
更诉说着诸般的不寻常。
“行罢,大人若不知,我也不问了。不过是偶然间好奇,到底是我的亲婆母,总想着关心一份才好。”
“娘娘纯孝,然淑妃娘娘芳华已逝,还请娘娘莫要过于惦念故人。您与殿下好,淑妃娘娘在天自也会高兴的。”祝筠冷静了许多,又道:“娘娘若无事,臣便告退了。”
“大人慢走。”纾甯亦是尽力维持着神色,目送祝筠出了门去。
待到祝筠走后,纾甯才紧张地喝了口茶,然放下茶杯那刻手却不稳了,直落得滚烫茶水倾洒在地衣之上,使得那猩红地衣上的颜色更加暗重了几分。
“姑娘没伤着手罢?”梦云忙凑过去关心纾甯,见是纾甯无事才放心些许。
“梦云,你说殿下……心事又该如何化解?”纾甯心中凄惶无可复加,更觉殿中压的自己的险些喘不过气来。
隐隐间更有一种惆怅若失之感。
“我怕……我怕他若真的承受不住,到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他总怨我自作主张不相信他,可他又何曾没有自作主张过?以为装作无事发生他的身子便会真的康健吗?”纾甯紧紧握住梦云的手,心中更有共情一般的疼痛。
那些加注在林樘身上的疼痛,此刻也加注在了自己身上。
“殿下……许是怕您跟着担忧罢。”
“可我不怕。”纾甯摇着头,“我从没指望着我能被他处处护着,我与他一起亦不是为了安心,我只是因为他罢了。”
纾甯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来,“比起他保护我,我更希望,他能好好的,他能,更爱护他自己一些。”
可他的毛病却从来没有更该过,永远会将事情憋闷在他自己心中。
哪怕说了无数次,他怕也只会是嘴上应着而不全然施行。
可自己并不想要一个一力擎天的英雄,只想要一个健健康康能长相在身边的人。
哪怕他任性一些,糟糕一些都行。